南宫沧弈知道她能听见,看着她的泪水蔓延着,手却哆嗦着没有去为她擦拭。这样也好,若是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冷静的说完。他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他想只是被她吸引着,然后深陷沉沦。看见她笑,他就开心,看见她哭,他就难受,他的情感会跟随着她的而变化。他从不承认这就是爱,他想这只是一时的迷恋,一种习惯,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可以忘却可以改变,就可以再做回原来的他。
他是这样,那她应该也是这样,她也可以重新开始的吧。
泪,流多了就会干涸。直到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云裳才睁开如千金重的眼皮,心沉大海,窒息的痛着。
既然无法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云裳走了,带着第二天他叫曾叔送来的十万两银票,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小雨望着空空的屋子,任谁也不会想到云裳和少爷姑娘会有这样的一天,梳妆台上还有少爷送给她的海棠花发簪,衣柜里少爷为她添置的衣服也都整齐的叠放在那儿,屋子里还有她的发香,淡淡的水仙花香。
少爷来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替云裳两个字。那个如仙一样的女子,就这样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就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晨露很重,槐树叶承受不了露水的重量,被压低了头。她已经很久没有采集露水了,看着它们一滴滴的落进尘土里,不觉有些可惜了。她什么也没带,只有怀里兜揣十万两银票,再无其他。
南宫沧弈走后,她开始乖乖的吃药吃东西;静静的听着小雨在她的耳边唠叨着;见曾叔送东西来,只是莞尔笑了一下就收下了,她为何要拒绝他好意呢?就当他们之间从来就是一场交易,这十万两就当是买了她曾付出了真心,真心就只有一颗卖了就不再有了,所以这十万两并不贵。
她没有向谁告别,在这个清晨悄然的离开了。她漫步在清冷的街上,一步一步的走远却没有回一次头;她强迫自己笑着,笑得累了,就哭,哭干了眼泪之后,她就再也不是那个想要陪在他南宫沧弈身边的云裳了。
从今以后,她是阮凝晗。
他目送着她离开,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他不知道那时因为恨还是因为不舍,但她只是看着,脚下如生根了一般移动不可半分。
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是可以过活的,甚至可以过的很好。就如当年,父亲突然的走了,她感觉就像天踏下来了一样,她不知道要怎么生存下去,可事实上她过得很好,如果不曾遇见他的话,她会一直的好下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太阳一点点的探出头来,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云裳,哦不,从今以后她叫阮凝晗。凝晗走在街上,粉黛未施,白色罗裙衣袂翻飞,这样的一个女子独自行走在街上,惹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有惊艳,有嫉妒,有探究,有……
她曾想过回黎城,那里有柳絮和锦儿。不过锦儿已经嫁人,她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就让她一直平静的生活下去吧;柳絮,她欠她的很多不想一直欠下去。天大地大,她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阮凝晗,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伤害你了。凝晗站在路中央,紧闭双眸昂起头颅,阳光洒在脸上,一点点渗进她的皮肤,骨髓,血肉,直至心里。要忘就忘的彻底一些,她决然的想要将南宫沧弈四个字从心里剔除,哪怕血肉模糊。
“驾,驾……”洪亮的,深沉的男声,配合着马蹄奔跑的声音,迎面而来。
凝晗真开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飞驰的骏马奔来,血液凝固,思绪混乱,脚忘了移动。马越来越近,她似乎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任命的闭上眼睛,原来她并不洒脱,她心里打算用这种方式摆脱痛苦。
天旋地转了一阵之后,她以为会很痛,却只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胸膛。凝晗睁开眼,一张美男子的脸近在眼前,一双桃花眼促狭的看着她。凝晗转头看那批马,已经绝尘而去,是他救了她?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凝晗睁开他的怀抱,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发丝。清冷的眸子,含着淡笑迎上那双桃花眼,没想到男人长双桃花眼也能这么好看。
美男子无谓的笑了下,刚刚经历生死的女人居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为何要寻死?”她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却任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在那一刻他知道这个女人只存心的相死。不过他见到美的东西就会舍不得,尤其的美丽的女人他就更舍不得了,所以他出手了。
凝晗闻言,眸子暗了一下转而又亮了起来,唇边掠起一丝苦笑,说:“人生不开心之事,十有**。刚才多谢公子相救,因为我现在后悔了。”
美男子有些意外凝晗的回答,这个女人很特别。“你已经道过谢了,在下楚风,敢问姑娘芳名。”
“阮凝晗。”清脆利落,微笑坦然。凝晗看了他一眼,素锦长袍,深色领袖上的精致绣纹,玉带缠腰,将他的身材比例分化的刚刚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