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拔下插在发间的发簪,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洒落在背后。坐在镜子前,拿着梳子仔细的梳理着。想起那男子还倒在桌子上,那儿是厢房,没有客人的传唤是没有人敢进去的。
那样睡一晚想必会很难受,云裳想了想,放下梳子,破例多管了这桩闲事。唉!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竟会这么好心的去关心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醉酒的男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倾洒进房间,给房间里踱上了一层金色。
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精致的男子,剑锋似的眉毛,长卷的睫毛让人期待那紧闭的眼睑里会是一双怎样的眸子,薄唇微启。
男子醒来,睁开眼,卷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摄人心魄的冰冷眸子。男人冷眼打量了房间里的一切,眉头蹙了一下,右手扶了一下太阳穴,酒意虽是醒了,但头依旧是痛的。
房间的摆设很简单,昨夜在紫云轩喝酒,听着琴声就睡着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那这里应该就是在紫云轩里了。男子推测着。
男子起身下床,穿上鞋子,就开门走了出去。早上的紫云轩重新归于宁静,只有小厮和丫头在打扫着昨夜留下的狼藉。
“南宫公子,您醒了。”一个小厮见他出来,忙上前招呼。
此人就是大秦国这两年来商界的后起之秀——南宫沧弈。
据说他在两年的时间里,将产业扩大到原来的十倍,遍及全国上下;而且听闻他与朝廷的关系甚密,所以才能一举拿下盐业和铁矿业的开采权。
“我怎么在这里睡?”南宫沧弈朝他出来时的门口指了下,他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哦,是我们的云裳小主见公子趴在桌上睡着了,特意让人给公子备了一件厢房休息。”小厮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云裳小主,就是昨夜弹琴的女子。南宫沧弈的嘴角微微的上翘了一些,昨夜他好像睡得特别的好,难道是因为她的琴声。
南宫沧弈拿了一锭银子递给小厮,然后带着对云裳的好奇离开了紫云轩。
昨日是养父养母的祭日,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彻夜难眠,就算是已经被他们报仇了,还是如此。没想到,昨夜在她琴声的作用下,他居然可以一夜安眠。
或许,他该时常来这听她抚琴。
即便是在紫云轩,云裳也依旧有早起的习惯,早上的紫云轩才是最安静的时刻。有时她会和锦儿一起,拿着一个竹筒收集露水,而后用来煮茶,其他书友正在看:。
云裳坐在后园,桌上还在用露水煮着普洱茶。早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的,袅袅上升的水汽,让云裳的脸在一片氤氲之中看不真切。
她总是这样,让人看不真切。明明还不到双十年华,潋滟的眸子里却总是装着一分苍凉,还有那股从骨子里就流露着的冷傲,一般的人都不敢靠近。
云裳听见声音,抬头就看见柳絮正朝她走来。她这个时候没有在房间睡觉,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云裳莞尔一笑,忍不住打趣。
“絮姐姐,今儿个可是大早啊。”
柳絮娇嗔的瞥了她一眼,在她的对面坐下,闻了闻桌上的普洱茶,浓郁的清香,心里不禁暗叹还是她懂得享受,这清晨的空气还真是好很多。
“还不是被你这茶香给扰的?”
“我这茶香可是每日都有,为何今日才来啊。”云裳为她倒了一杯,递到她的面前。
柳絮轻呡了一口,不住的点头。云裳煮的茶就是不一样,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竟甘心呆在她的紫云轩,一直都让她大为不解。
“云裳,今天是抚台李大人的六十大寿,他想请你过去,弹奏一曲,你意下如何?”
“姐姐都已经答应李大人了,我哪能拆姐姐的台啊。”
其实柳絮大可以直接告诉她,然后让她去就可以了。却还是特意的起了个大早,来跟她说这事,云裳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激的。而且这三年来,柳絮一直都对她照顾有加,她才能在这紫云轩一直相安无事。
“你也知道,李大人是不能得罪的。我跟他已经说好了,就只是弹琴,其他的都免谈。”柳絮知道云裳的性子,她这也是给她面子,若是她不想去,怕是谁也左右不了。
云裳浅笑点头,有这样的老板也算是她的幸运了。
傍晚时分,云裳带着锦儿坐着王府的马车来到了抚台李大人的家。
抚台大人的寿宴,前来道贺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只要是沾上一点关系的,都想着来拉近点关系,毕竟朝中有人好做事嘛。
云裳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这黎城的人竟都已能请到云裳姑娘为荣。她是烟花女子,怎好开罪于这些大爷,也不好让柳絮难做,所以她还是要经常来应付一下的。
云裳所到之处,无不引人驻足侧目。男人眼里的惊叹,女人眼里是嫉妒;对此云裳都置之不理,这一切她都已经习惯了。今日是抚台大人的寿宴,她还是不要抢了主人的风头才是。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让人给她安排了见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