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马红军家,许振国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在大街上又蹦又跳还扯着脖子歇斯底里的吼了两嗓子,好在这时已近午夜,除了偶尔经过的微型面包出租车,大街上空无一人,不然许振国肯定会被人当成精神病,会造成围观也说不定。
心里火热火热的,许振国惊奇的发现,走了半天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冷,暗叹精神原子弹威力果然也不是一般的强!
时间太晚了,他想了想,父母并不知道自己今天回来,这时肯定已经睡了,贸然回去肯定会打扰他们,就想随便找一家还开着门的小旅馆将就一宿。重城县经济并不发达,外来的流动人口极少,加上这时民风还不算开放,诸如“一夜情”之类的刚性需求还不存在,所以宾馆旅店之类的也很少。
许振国走了半天,才在客运站附近找了一家还开着门的,可是条件实在太差,因为是多人间,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臭脚丫子味儿就扑鼻而来,加上隔音不好,呼噜声加上各种咬牙放屁等等声音此起彼伏,让喜欢干净和安静的许振国实在难以忍受。
好在房间里总算还挺暖和,许振国就在心里不停的跟自己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硬着头皮住下了。看着单人床上堆成一团的被褥,他找老板娘好说歹说,老板娘才不情愿的不知从哪个房间里又拿了一套铺盖出来帮他换上,等一切妥当,他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也不脱衣服,甚至还穿着鞋,就那么躺在床上了。
今天他折腾了一天,这时早已经困得厉害,脑袋一挨着枕头,疲倦就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很快他就闻着臭脚丫子和屁味儿、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振国被一泡尿给憋醒了,他迷迷糊糊到公共卫生间痛快的放了水,就感到脑袋有点儿昏沉沉的,身体还有点儿冷,知道自己应该是感冒了,不过他身体一向不错,感冒这种小病向来不用吃药,也就没在意。
回到房间又睡了一会儿,醒来时看了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快九点了,他急忙洗簌了一番,然后就结账离开了旅馆。先去吃了点儿东西,然后他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赵明义拨了过去。
赵明义这次没有再为难,很痛快的就给了假,许振国知道这肯定是马红军已经跟他打了招呼。请好假,许振国想了想又给梁建国和曹援朝分别打了电话,跟他们约好了见面时间地点,就直奔火车站,买了票就坐火车到了宁边市。
晚上,许振国买了两条烟、两瓶酒直接去了梁建国家里,梁建国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合同,许振国虽然知道梁建国不可能糊弄自己,但还是认认真真的把合同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晚许振国就住在梁建国家里,和梁桂喜一个屋,两个人近三个月没见,自然又聊了半宿不提。
第二天早上,许振国考虑到梁家人都要上班,自己留在家里并不合适,就先跟梁家人告了别,带着合同离开了梁家,他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在街上转悠了两圈,然后就给曹援朝打了电话,说了自己附近的一个宾馆名字之后,曹援朝在电话里就道:“老弟,你就在那个宾馆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到。”
许振国想了想,找了一家已经开门的商店,进去花了七十多块钱买了一个看着很精致的洋娃娃玩具,就在宾馆门口边抽烟边等着,过了不多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尼桑蓝鸟轿车就停在了许振国跟前,玻璃降下之后,曹援朝戴着金丝眼镜、嘴里叼着根儿烟叫道:“老弟!上车!”
许振国笑了笑,上了车把手里的娃娃递给曹援朝道:“曹大哥,这是给婷婷买的玩具,我今天着急走,不能去看她了。”
曹援朝接过娃娃心说这小子会做人,笑道:“老弟破费了。婷婷听说你来了就想跟我一起来,我知道你着急,就没领她,等下次来了说什么也得到我家里玩儿两天!”
许振国笑道:“那是一定的。”
曹援朝从手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合同递给许振国道:“老弟,说实话,我本来是不看好你这个买卖的,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你居然就真把它拿下来了!让我刮目相看啊!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就算你跟镇政府签了合同,这钱也不会这么容易拿到手,估计怎么也得拖上几个月!”
许振国听了一愣,不解道:“都签了合同了怎么还会拖我?那不是违约吗?”
曹援朝嘿嘿笑道:“违约?人家可不是违约,人家跟你签的合同肯定不会写明付款日期,再说就算违约了你能怎么样?人家是一级政府,你这官司怎么都打不赢,何况真打官司你以后还指望跟人家做生意吗?跟政府做生意被拖款,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曹援朝的话顿时让许振国的心里凉了半截,心说这要真拖上几个月,煤矿那边儿能答应吗?不过想了想这笔生意他实际需要付出的本钱不过三千多块钱而已,就算真拖自己也能应付,就又放下心来,道:“拖就拖吧,只要不黄了就行!”说着在合同上签了名字。
跟曹援朝签的这份合同与跟梁建国签的不同,因为曹援朝是白送许振国的车皮,属于帮忙,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