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听见赤瞳尖厉的哭声,孔雀知道那摩已去,百晓生注视着天空那颗黯淡的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于天际,他突然落下一滴眼泪,孔雀想那是他在表示哀悼,尽管以他几近于神的修为,这滴眼泪令他如凡人一般孱弱,可是,若他没有眼泪,那么是否意味着他抛弃了所有作为人类的优势?
“我不知道我竟然还会流泪,”百晓生并没有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虚弱,他伸指抹去眼角的泪,秀长的眉高高轩起,孔雀终于发现为何总是觉得他那张年轻的脸总是透着诡异,那是因为他的眼神那般的苍老,“孔雀,我和那摩相识百年,从未想过今日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送别,是他自己选择的蔷薇海峡吧!他喜欢这片如血一般鲜红的海……。”
跟随在百晓生身后走回崖边,赤瞳仍然伏在那摩身上流泪,孔雀从未见过赤瞳那般哀恸,他紧紧抓着那摩的衣服,仿佛一放手那摩就会消失一般。
孔雀上前一步,他正要劝慰赤瞳,却见天空闪现出一道赤红的光芒,爆焰虫!孔雀大吼,“赤瞳,快后退!”
刚刚拉住赤瞳的衣角,爆焰虫已在半空之中爆裂,绿色的火焰如雨点般洒落,百晓生突然大怒,他飞身至半空之中,衣袖挥动,火焰尽数被挥落,更多的爆焰虫出现在半空之中,百晓生双手微展,结界应手而出,他却越过结界,立于爆焰虫之中,手臂暴长,很快便抓住一个身穿赤红衣裙的女子,“驱魔使?果然是天行健,说。是谁?”
那女子面上蒙着一块黑纱,眼神平静,全无半点儿惧意,只是冷漠的注视着百晓生,“你杀了我吧!你问不出结果的。”
百晓生提起手,他眼中凶光闪动,面上突然浮出一丝狞笑,“好一个视死如归,你小看了我的手段,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到时候,你会觉得死了,对你而言才是种解脱。孔雀。她交给你了。”
飞身至半空之中,孔雀伸手握住女子的头,那女子面上浮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过了片刻,孔雀缩回双手,。他的指间闪烁着点点的银光,那点银光缓缓展开,空中出现扭曲的画面,几个陌生的男子正在激烈的争执,“我们都很尊重那摩,可是若不杀了他。天行健便完了,你们真的忍心我们这些年的牺牲化为流水?”
“即使我们将所有的失利都归结到那摩身上,教中的长老也不会相信。”那是一个淡漠的女声,透着无比的疲惫与厌倦,“那摩是天行健的创始人,长老们怎么可能相信他要毁了自己一手创下的基业,这些年来。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那摩,我曾经怀疑过那是来自天机阁的力量。也许天行健能够延续至今,只是因为有那摩。”
“紫冉,你忘记了那摩是天机阁的叛徒吗?”那粗糙的声音仿佛兵器正相互撞击,“百晓生除非是疯了,否则他怎会保护一个叛徒?”
“你忘记百晓生和那摩的关系了吗?”紫冉的声音无比的厌恶,“那摩与百晓生在加入天机阁时,曾经相依为命了数十年,他们之间的情谊无人能及,我从天机阁盗出的璇玑卷宗上曾经记录过,那摩不止一次救了百晓生的性命,当年银月城的祭师将月光凝为长剑,若不是那摩舍身为百晓生挡下那一剑,百晓生早已死了,我原不相信,可是无论何时,那摩从不让我们看他的后背,我才开始相信,因为月光剑的诅咒已经永远留在那摩身体之上,百晓生是一个多情的人,就冲那份恩情,他也会放过那摩。”
银光缓缓消失,百晓生冷冷的注视着女子,“紫冉?她是谁?”
“师傅,”女子的声音很僵硬,她仿佛被孔雀抽走了一切的感情,“驱魔**师,整个帝国最智慧的人。”
异样的不安,能够了解这些过去的人,想必不是简单的人物,更何况适才从记忆里看到的片段,连自己都不知道,祭竟然曾经想要杀掉阁主?那一定是阁主心中最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不由有些忐忑。
“孔雀,抹去她这段记忆,让她走,”百晓生眯着眼睛,神情异样的凶狠,“我到要看看这位紫冉是怎样智慧的人物。”
“阁主大人无需动怒,”是适才听到的那个疲惫的声音,孔雀转过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出现在半空之中,她半眯着眼睛,仿佛困倦得即将要睡过去一般,“紫冉在此,可惜他们还是没有听取我的意见,一意要取那摩的性命,惹得阁主大人雷霆震怒。”
“我想知道你如何得到的璇玑卷?”百晓生的声音很冷淡,他冷漠的看着孔雀抹去驱魔使的记忆,将她推到紫冉身边,“你如何能够进入天机阁?”
紫冉轻轻抚着驱魔使的头发,“好厉害的幻术,现在的年轻人,真真的与我们从前不可同日而语,百晓生,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吗?”
听她直呼阁的名字,孔雀已明白这位紫冉定是阁主的故人,他缓缓的后退,想要无声的离开,却被百晓生轻声唤住,“孔雀,你无需避忌,就留在此地。”
不知为何他一定要自己知晓过往的那些秘密,孔雀战战兢兢,却听百晓生继续道:“我的确已记不住你是谁,但听你这般说,想必你曾是天机阁的教众。”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