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种种都令赤瞳冷笑,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般,沿着透明晶石砌成的小道走向那个种满了星星兰的庭院,在一众繁盛的紫色中,身着白衣的孤叶弯腰一株一株的为那娇弱的花儿浇灌清晨自山涧汲取的泉水,羽墨和火儿从旁协助,全神贯注得令赤瞳有些感动。
站在庭院旁,看孔雀坐在草亭之中,他默默的饮着来自南荒的粗茶,不知是否在南荒的那五年令他养成的奇怪习惯,赤瞳发现每次他都面向太阳升起的方面静坐,仿佛在等待太阳升起那一刹那的光辉带给他的感动。
“赤瞳,”孔雀提壶为赤瞳斟了一杯茶,缓缓将点心推到一旁,示意赤瞳坐下,“再过几日,星星兰便会盛放,城中许多的百姓又能免于疫病之苦。”
此刻的孔雀仿佛是一个老于事故的学究,谈论平淡而无聊,赤瞳仰颈饮下一杯热茶,那浓郁的茶汤入口极苦,渐渐回甘,满口余香,“孔雀,你却有这般好的兴致,南荒虽然平定,但天行健仍在作乱,再过几日太子降生,不知帝都是否又会激起祸端?”
如老人一般的眯着眼睛,孔雀精致美丽的容颜显得有些憔悴,他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瓷杯,“赤瞳,这些年来,咱们和天行健的争斗从未有一日停歇,他们的行动逐渐转向地下,暗杀、暗杀、暗杀,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如此热衷于暗杀,各地的官员均是他们暗杀的对象,这些年来,朝中的显贵那一个不是过得战战兢兢,就连阁主都觉得疲惫了。”
是啊!几乎每一日都能得到某地的官员被天行健暗杀的消息,初时,被暗杀的官员往往是鱼肉百姓之辈。这也为天行健挣得了贫苦百姓的支持,但渐渐的,他们暗杀的范围扩大了,那些对帝国忠心耿耿的官员,也成为他们的目标,而那些官员之中,不乏百姓们爱戴的好官,时至今日,天行健的如日中天的声名已在逐渐的没落。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师父当年说过的话。”不知不觉间,那个许久都不曾道出的词,那个严令禁止自己再说出口的词竟然会冲口而出,好看的小说:。赤瞳却只觉得惆怅,“我想他的初衷许是好的,但陛下登基之后,施政清明,虽称不上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但百姓们总算安居乐业,那摩谋反的初衷若果真是为了百姓,现在他也应该……。”
“赤瞳,”孔雀突然打断赤瞳,伸手为他斟满一杯茶。“也许那摩当初的谋反并不是为了百姓呢?他也许只是以百姓为借口,他也许是被人操纵,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你又何必如此惆怅?于你而言,你能做的,便是谨守着自己的幸福。”
默默的再饮下那杯茶,赤瞳扬起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已经发现了吗?”
“当然,”孔雀转身注视着孤叶。目光温柔而缱绻,“我知道她心里的苦,明明爱着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并不爱她,她也许早就知道他与碧潮在暗中私会,只要她愿意,我一定会出手相助,可是她不说,只是将痛苦埋藏在心里,我只能看她绝望、挣扎、痛苦,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她痛苦,赤瞳,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苦楚吗?真真的是切肤之痛。”
这是爱吗?赤瞳默默的问自己,是的,这便是爱,与自己爱碧潮一般的深沉、一般执着,转身看了看孤叶,她面颊上那滴血一般的胎记令她异样的丑陋,禁不住为孔雀肃然起敬,因为自己对碧潮的爱起因是碧潮绝世的美貌,而孤叶……,也许这一生,自己都不会爱上她吧!
这般的感慨,看孤叶微笑着拍了拍火儿与羽墨的犄角,两个恶兽如孩子一般的兴奋,火儿指手画脚,与羽墨说个不停,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掌握在他爪中一般,那头可爱的冰麒麟,欢快跟随在孤叶脚边。
就在孤叶转身的一刹那,赤瞳看到她脖颈上樱红的吮痕,那应是夜间欢爱的痕迹,心中一动,眼角微微跳动,“孔雀……。”
“我知道,”孔雀的声音异常平淡,仿佛早已看穿一切一般的淡然,“火儿告诉我了,外间的传言,并非事实。”
仿佛听到了孔雀心底的叹息,赤瞳默默的转过首,却听孔雀淡然道:“我想有朝一日,慕童一定会如我一般的爱着孤叶,可惜,他不懂得珍惜,在孤叶今日还这般爱他之时。”
听上去,孔雀仿佛勘破了未来一般,赤瞳数次想张口询问,却堪堪的忍住,过了许久,赤瞳轻声道:“孔雀,陛下与羽族的王子……。”
“都是真的,”孔雀似乎并不想隐瞒,他仿佛极累一般,“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之间的传闻在宫中并非秘密,只不过阁主严令保密而已,其实我觉得陛下和那位王子觉得幸福便是,何必又在乎世人的目光?”
放了忘忧花花蒂的药汤,溢着醉人的清香,莫濡含笑注视着银叶将药汤饮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面前漆盘中的蜜枣送到他口边,“孤叶,你的医术果然了得,银叶的病已在渐渐痊愈。”
听莫濡轻声的咳嗽,孤叶关切的注视着他微微涨红的双颊,“陛下,我还有许多踟躅花酿成的酒,陛下……。”
轻轻的摆着手,莫濡面上的笑容云淡风清,“我知道你是好意,于我而言,那是奢求,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