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闲当时满额头的汗,看着车窗里面那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顾言常摘下墨镜,撇了他一眼,然后望着前方,神色平淡,敲了敲方向盘,道:“我这车后轮漏气了。”
叶闲呆滞了片刻,顾言常的反应让人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叶闲反应过来后,就往车后面走,蹲下了身子,看到左后轮瘪瘪的——他用手打量了一下轮胎,一下子有种黑线的感觉。
轮胎上面有颗巨大无比的钉子,牢牢地钉在上面。
这时顾言常也走下了车,“啪”地一声关上前门,蹲在叶闲旁边,一脸坦然:“哎,真是不巧,哪个缺德的在地上放的钉子。害得吴甚的车被扎坏了,我还得赔他修车钱,。”
叶闲无语地看了顾言常一眼,顾言常神色如常,理直气壮。叶闲也没说穿,转身去找单子,低头刷刷地写:“外胎和里胎都要换,你要换好点的还是一般的?我们有……”
顾言常不等叶闲说完,立马回答:“质量最差的。”
……叶闲看了顾言常一眼,这人真是专注于坑亲朋好友三十年,而此刻顾言常心想,哎,换那么好的干嘛,扎这颗钉子老子手都要扎出血了。
叶闲点了点头,开了修理单,然后去库房找工具,而此刻另外一边的一个女顾客眼尖,发现了顾言常的背影,试探性的目光瞥了过来,修理中的车子撂在一旁,往这边走了两步,随后惊喜道:“这不是顾言常么?顾大神,真的是你么?”
“哦?”顾言常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多人说我长得跟他很像。”
那个女士又盯着他看了几眼,随后兴高采烈地捂住嘴,道:“你就是顾言常吧?上次我看冯陌上的访谈,说顾大神出去在外面被认出来的时候就喜欢说‘很多人说自己长得像顾言常!’”
那个女人高亢的声线吸引了好几个人跑了过来,一个个围着顾言常要签名求合影,顾言常无奈,对于合影的请求拒绝了,但还是一一给几个人签了名,眼看人来了一波又来一波络绎不绝,有越来越多的趋势,顾言常下意识地往后退,此时修理厂的经理走了出来,颇有职业素养的请顾言常到二楼办公室稍作休息,并帮忙挡住了人群,顾言常方才得以抽身。
不一会儿,经理也上了楼,给顾言常倒了杯茶:“呵呵,没想到大明星也亲自来修车。”
顾言常笑了笑:“见笑了,多亏你的帮忙。”
“应该的。”经理也坐了下来,“怎么了?急着用车?听说你的车子是被拖车拖过来的,其实你完全可以让拖车拖过来,我们有送车上门服务的。”
顾言常笑而不语,喝了口茶,然后换了个话题:“唔,我觉得你那个把急救电话印在员工工作服上的做法,实在是太明智了。”
随后顾言常又表示想在这里等到车换完胎,然后直接把车开走。经理点点头,因着还有其他事情,就请顾言常在此处休息片刻,然后就说了抱歉告辞了。
顾言常所在的办公室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是外面看不进来里面看得出去的茶色玻璃,正好能看到一楼大坝上车辆的修理情况,想来是平日里经理监督员工用的。顾言常看着叶闲一个人拖过千斤顶,把它架在车子下面,然后一下下把泄气的轮胎那侧顶了起来;然后叶闲又拖过新的轮胎,把包装拆了,再打开一旁的工具箱,拿出螺丝刀起子等东西,下了一地的零件,手套不够灵活,叶闲又把手套脱了,然后继续用手直接拆部件……
冬天了,外面寒风阵阵,顾言常看着叶闲一下下的动作,突然回忆起那一天,自己突发奇想叫过来叶闲,说让他退出《来吧,大山!》节目组参加《天煞之都》剧组的时候,叶闲顶着正午的大太阳,走在沥青地上,自己在高高的办公楼的落地窗前,似乎也是这样的看着。
场景有种时过境迁重合的感觉,顾言常依旧感觉到那时候那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带着一些烦躁,一些埋怨,一些内疚,一些不甘。
现在他有点感觉到,那时候自己也觉得心疼,却和现在一样的,有种虽然心疼但却没有资格做什么的无力感侵蚀了自己,所以才产生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顾言常不清楚叶闲为什么一下子就跟自己分手——竟然不喜欢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自己在一起?不管是为名为利,明明自己还可以给他的,而且叶闲也还没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所以顾言常想,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叶闲愿意在自己身边,那么分手的时候,叶闲一定出了很大的变故。
最后叶闲快速地换好了胎,顾言常也没有多做纠缠,结了账,跟叶闲道了谢,就跟个普通顾客一样的,挥了挥手离开了,其他书友正在看:。至于后面还引来了闻风而动的娱记,都乃后话不提;而叶闲看着顾言常扬长而去的车尾,一下子觉得有些奇怪——真的来修车?这就走了啊?
叶闲本来脑海中已经把琼瑶阿姨的一系列的对白都想好了,大概是这样的——顾言常怒气冲冲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吼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然后叶闲冷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