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和闲雅哥哥说过了吗?不要叫我岚。”彻子把目光投向门边,不再看风间闲雅,她的声音渐渐恍惚,最后好像变成了自言自语。
“我也只是想平静地过下去而已,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努力地想要只是因为闲雅哥哥喜欢淳所以就要这样说吗?”
这时候他可以做什么呢?
幸村靠着墙,偷听这样的行为是不符合他的教养的,但是他想要知晓她的近况,却不敢和她面对面交流。
如果站在她的身边,自己大概会控制不住情绪吧?
因为门没有锁而且留了一道不小的缝隙,门里面传来的声音很清晰,不过却也更加让人难受,那个温柔的声音,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声音,明明压抑着痛苦却还是在被风间闲雅逼问的声音,隔着一道墙在他的身边响起。
“闲雅哥哥,有人告诉我:顺从是软弱,坚持是自私,而逃避,是愚蠢。” 她的声音落下之时,门外的幸村怔了怔,想起来了,那是那个时候他对她所说的话。
“我也想和淳一样勇敢地,不顾一切地去喜欢那个人,我也很想自私,不想要软弱,一点也不想继续软弱下去了!”
一向柔和的声音夹杂了哭声之后竟然也可以让人觉得坚强,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她的样子,想要哭却倔强地忍住眼泪的她,柔软却又努力想要坚硬……
他所喜欢的彻子。
“我没有办法和幸村在一起,但是更没有办法停止喜欢他。我羡慕淳,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喜欢他,但是我却不可以。闲雅哥哥大概一直觉得幸村应该是淳的吧?因为淳从小就比我可爱,比我好,身体需要大家照顾,所以就享有全部。而我什么都没有,好看的衣服也好,点心也好,玩具也好,大家的关心也好,我全部都没有。”
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听着,却觉得从心脏开始蔓延出一种莫名的酸涩与疼痛。那是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的,花原岚的过去。
“但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努力了无数次也没有办法,我注定要软弱,不是因为不够喜欢他,而是因为如果不满足长辈的愿望,幸村也会被牵连吧?”
蓝紫色的眼眸蓦然睁大,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因为长辈的愿望而不得不做一件自己讨厌的事,你会反抗吗?”
她那时候问的话……
原来……原来她早就被这种问题所困扰着,而他一无所知。
幸村从风间闲雅口中得知的关于彻子小时候的事并不多,但是仅仅是几段话就让他对她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心疼。之所以这样温柔,事事都觉得是自己做错,其实并不是天性或者刻意讨好别人,而是被生活的环境锻炼出来的吧?而如今,亲耳听到那个少女一边哭一边说出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可以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如果可以早点喜欢上你,如果我可以做得更好拥有足够的能力与你在一起……
酸涩感淹没了他,无法给予他片刻的喘息。
“我什么都不想和淳争,什么都可以让给她……除了幸村。”彻子压低了声音说出这句话,把目光转回风间闲雅的脸上,渐渐柔和。
声音很小,轻如耳语。
“而且我也不想闲雅哥哥失望,如果闲雅哥哥看到淳和幸村在一起大概会很难过吧?”
似乎明白了彻子准备说什么,风间闲雅猛地起身,死死盯着彻子,不过彻子的表情却依然和刚才一样,她一直看着风间闲雅的眼睛,突然,微微一笑。
“因为闲雅哥哥……”
嘴唇张合,无声,不过口型却足以让风间闲雅明白她的话。
“你喜欢她。”
不是问句,而是似乎知晓了答案的一个回答,简单地陈述出了这个骇人的事实。
窗外的太阳终于沉于云端尽头。
门外的少年睁眼,转身离去,消失的夕阳也把他刚才投射在门口的影子收回,悄无声迹。
门内的少年双目失神,一言不发,呆滞地起身推门而去。
床上的少女微笑,又翻过一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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