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听说遍寻良医也始终未得彻底治愈,是么?”
朱珠点点头:“原先上门的郎中还都络绎不绝的,后来总是酬金出得再高,也乏人问津,听说宫里的王太医也来府中试过,但也……”
“王太医的回春之手也无法医治么?这倒越发叫人有些好奇了。”
“而且越来越重,真叫人心里烦乱。”
“姑娘跟斯祁公子感情甚笃。”
“自幼在兄长身边玩耍长大。”
“青梅竹马。”
莫名说了这四个字,起先朱珠并未领会,之后发觉有异,不由抬头朝他望了一眼:“先生是何意……”
碧落不言,只微微笑了笑,那瞬朱珠忽觉脑中有些恍惚。依稀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笑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怔怔朝他看了片刻,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即脸上一烫,匆忙垂下头:“朱珠只是想知道,若是能详细描述我兄长的病症,先生可否能先给做个诊断……”
“医家讲究一个观色,一个切脉,因而纵使斯祁姑娘对在下讲述令兄所有症状,碧落也无法藉此便妄下判断,所以,还望姑娘见谅。”
“既然这样,那朱珠就不打扰先生了……”
“如此,碧落告辞。”说罢,将琴轻轻一提,收入手中转身离去。
朱珠站在原处对着他渐远背影怔怔出了会儿神。
随后抬头,发觉天色已有些昏暗,恐错过时间挨嬷嬷的训教,便匆忙转身往西三处方向快步走去,谁想走了阵忽觉有些不对,刚才一路跟这碧落走到此地,原也没留意究竟是在哪里,只知看上去应是花园,随知此时再走,却无论怎样也寻不到一条出去的路,之前来时那条小径更是不知所踪,不由慌了起来。心想怎么皇宫内会有这样一处幽闭般的所在,而周遭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急匆匆又来回兜了一圈,发觉仍是在刚才逗留的地方,不由一下子呆在原地,慌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样过了好一阵,隐隐听见高墙外似有人声在低低说着什么,她忙一边跳着一边朝墙那头抬高了声叫:“有谁在么?外头有谁在么?”
墙外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啾啾几声鸟叫在头顶参天的大树上面鸣着,过了会儿扑拉拉一声飞了开去,坠下几片叶子,径直落在了朱珠的脸上,而她也因此被骇得惊叫了声,因为就在那几只鸟儿飞过的高墙处,她一眼见到有两颗苍白的头颅在墙头上挂着,眼窝漆黑,眼眶通红,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她,随后学着她的样子蓦地张开嘴一声尖叫,吓的朱珠当即扭头便逃!
那样一口气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纵然总也无法从这地方跑出去,朱珠却始终不敢停下脚步。总觉得之前的尖叫声像影子般追着自己似的,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这情形让她不由想起小时候在这紫禁城里所遇到过的遭遇,便是那大公主所说的坐在她房里的那个长脖子女人了……当时也把朱珠吓得腿软,几乎逃出宫去,时隔多年几乎已快淡忘,却在猛见到那两颗头颅后记忆一下子便又复苏了过来。
于是本就不安之极的一颗心更加恐惧了起来,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四周也变得越发寂静,她怕得一边跑一边不由得要哭了出来。却又不敢哭,只怕自己哭的样子和声音再度把那东西给引来,所以使劲憋着,一边拼了命地用自己两只被磨出了血的脚继续往前跑。
跑着跑着,忽见前方有两盏灯突兀出现,且摇摇晃晃往自己这边飘移过来,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大叫了声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抓起身旁一块石头使劲朝灯笼处丢去,朝那方向尖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灯笼竟也就此真的停了下来。
随后显出后头一排人影,以及一抬四人银顶方轿,同时有太监公鸭般的嗓门紧跟着骂了过来:
“啐!谁在那儿疯言疯语的挡了咱怡亲王的道儿?!”
还待再训些什么,骂声却戛然而止,随即轿帘一掀一道人影从里头跨了出来,径直走到朱珠面前,蹲□朝着她脸上仔细看了看:
“你见鬼了么,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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