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袭击我那人被拖开,我才看清原来他是谢驴子。
一眼认出他,原本几乎被我忘记怒气一下子就直冲到了脑门心,只觉得全身都哆嗦了起来,我猛地从地上一跳而起扬手一巴掌甩他脸上,一边狠狠地朝他啐了口唾沫。
他倒也没躲,只尴尬地朝我笑了笑,然后挣脱开林绢手站直了身体。
我这才发现他左边身体受了伤,可能伤到了肋骨,所以刚才才会被林绢轻易地制止住了他继续朝我挥来拳头。之后,其余人先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汪进贤,小邵,罗小乔……他们看起来都跟谢驴子和林绢一样,好像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狼狈不堪,且惊魂不定,泥浆水几乎完全盖住了他们本来面目,他们一边走一边朝后看着,好像担心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们。
后一个出现人是谭哲。他脸色煞白,抓着枪手微微发抖,我留意到他身上也受了伤,没有握枪那只手上全是血,半个手掌肉都翻了出来。但相比较,却是罗小乔状况看起来差,比我逃离前所见她差得太多,就好像一个垂危病人似瑟瑟发抖着,神色恍惚,小邵搀扶下心不焉地看着我。而其余人,则见到活生生我后都颇为不自,没人正视我,也没有人吭声,只有林绢急急忙忙地甩开谢驴子手奔过来,一把抓住我朝我身上左看右看。
之后想对我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人先已哭了出来,见状谢驴子捂着左肋处咳嗽了两声,有些含糊又有些急躁地道,“别哭了,既然人都齐了就赶紧走吧,这地方不安全。”
说着转身就要走,不料罗小乔突兀推开小邵一个大步冲到他面前,拦住了他大叫道:“走??那北北怎么办?你们要跟上次那样丢下他不管了吗??”
她这话让我不由一怔。
真奇怪,何北北不是早王寡妇家门口受到不化尸袭击时就失踪了么……罗小乔为什么会这时候突然提到他?
疑惑间,却忽然见到谢驴子神色一变一把捂住了罗小乔嘴,随即就听见他们过来那个方向,好像有一阵沙沙声音自雨声中隐隐传了过来。
“过来!”没等我回过神,就见谢驴子一挥手立刻带着他们朝我身后小屋内冲了进去,我当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他们突兀出现又突兀地闯进了我避难地方,好像之前把我当活靶子一样丢弃危险地方事情从未发生过似。但就愣神当口被林绢用力拖了一把,不由自主也朝屋里跑了进去。
而前脚刚踏入房门,他们立刻迫不及待地把门板和橱柜朝门洞上用力封住,之后,就我刚刚被他们挤到谢驴子身边时,他突然扯了我一把,压低声却又明显带着种不耐对我道:“知道野外行动时跟紧队伍统一进度是必须么?你反应这么慢,当是跟旅行团吗还等着别人去照应你?”
我气极,却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沉默着帮其他人一起把门板和橱柜重顶住了门,随后屏住呼吸听着外头动静。
那样过了好一阵,除了持续雨声,没再有任何异样声音出现,彼此间才悄悄松了口气。
也开始有人慢慢地稍微活络了一些,黑暗中我隐约见到小邵身影朝窗口处慢慢挪了两步,随后将窗板稍稍掀开了一点,然后用他无论怎样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手那架摄像机对着外头看了阵。过了片刻,他看着镜头似有些意外地摇了摇头,轻轻咕哝了句:“怪了,这地方没见过,好像是我们这两天里头一次经过……”
“是么?”听他这么说,谢驴子立刻到他边上凑近了窗,小心翼翼朝外看了一眼。随后倒抽了口气迅速将窗合紧,他恶狠狠咒骂了一声:“妈,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怎么了?”汪进贤立刻问。
“这是坟地,还记得黑子他怎么说起过这地方么?”说着,谢驴子以速度将那扇木窗推开朝前用力一指:“看!看到那一大块小山包似地儿了没?”
顺着他指方向,果真见到一片雨雾和黑暗包围下,隐约有一片山丘似暗影起伏外面空旷土地上。
四周一棵树一根草都没有,荒凉土是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环境内唯一东西,而事实上,我们所待这间房子周围也是如此,没有树没有草,跟村子其它地方相比,实是有些怪异,只是之前我一个人又惊又怕,所以完全没有留意到这点。
而再仔细看,确可以看到那片起起伏伏土地上,除了一个又一个土墩,还有许多深浅不一坑洞。它们有些看得出来是被用机器挖掘出来,有些则明显出自人双手,这些密集又杂乱东西令这片土地看上去狼狈不堪,好像一个施工才刚刚开始,就被迫全面停止工地。
土坑边散落着一些长短不一石碑,不用说,显然就是墓碑了,它们冷冷地躺那片毫无生气
土地上,伴着毫无生气坑洞,雨水冲刷下闪着细微又冰冷光。见此情形,谢驴子轻轻把窗板关上,会过头望向我,沉着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那些不化尸呢?”
他两眼黑暗里闪烁着一种有些诡异光,狐疑并带着某种咄咄逼人。
这光让我觉得浑身极不舒服。想起之前,就是他和谭哲两个人几乎置我于死地,此时却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