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深深一滩水塘,本都以为是水,却谁想原来都是汽油。情急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到,直到听见谭哲一声怒骂,才猛地意识到周围空气里充斥着股浓重汽油味。
当时所有人立刻就作了鸟散状。
撒腿就跑,朝着我们前夜开车进村时那个方向。而本能这东西就是这样奇怪,其实当时谁都没看清从王寡妇家追出来那东西究竟什么样,可是一股由内而外恐惧却是直透入骨髓,这恐惧驱使我们一眼看到车无法开动后立刻就朝村口方向跑去。但我们这一逃却把一个人给急坏了,就是黑子,我跟着林绢他们一头朝前冲着时候,便听见他后面扯着嗓子大声叫:“回来!都给我回来!”
可当时没有任何人听他。
只一股脑地朝前奔,但奔着奔着,很就发觉不对劲起来。
因为前一晚谭哲把车开进村后,没多久就停下了,所以王寡妇家应该是离村口很近。我还很清楚地记得我回头朝过来方向看去时,能很清楚地看到村口那棵掉死了墓姑子那只黑猫歪脖子树。
可是此刻我们明明跑了很长一段路,却始终没见到村口那片被车轮碾出车道,以及村口那棵孤零零歪脖子树。
这不正常。
意识到这点汪进贤头一个停了下来,大声问谭哲:“小谭!我们是不是跑错方向了??”
而谭哲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却眼睛一下子瞪大,朝前用力指了指:“……那不是王寡妇家么……”
他这一指,果然见到左前方一前一后矗着两栋房子。大是王寡妇家,小是墓姑子住处……我们这一圈猛跑,竟是又兜回了原处,而且是刚才从白家祠堂逃回来时那个方位……但只看到谭哲那辆没了油巨大房车停那边,周围没见到黑子,也没看到之前从屋里追出来那个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面相觑间,忽听罗小乔抖着声问了句:“北北呢?你们看到北北了吗……”
没人看到何北北。
刚才一路跟着他们狂奔时,我记得很清楚他就罗小乔边上跑着,离我大约五六步远。
可是一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就连一直他边上罗小乔也是刚刚才发现何北北突然间就失踪了,这突如其来变故登时令她那张脸变得比纸还苍白,她朝周围所有沉默而无措人呆呆望了圈,随后一咬牙一跺脚,猛转身就往回奔了过去。
边跑边叫:“北北!北北你哪啊!北北!”见状谢驴子不由同汪进贤迅速递了个眼神。看来是准备要去制止她这不管不顾行为,但没想到却是我估计错了,眼见离罗小乔近一处蒿草丛内突然一阵耸动,两人急转身朝着右方向撒腿便跑,竟是将其他人都给丢下不管了。
但是没等他们跑出几步远,突然一道黑影倏地从那片蒿草从里窜了出来,眼见罗小乔竟得要叫出声,一把捂住她嘴把她从那方向给推了回来,随后对着谢驴子和汪进贤低吼了声:
“别往那走!跟我来!”
这才看清,原来他竟是黑子。
之前我还以为他不管我们自己一人跑了,没想到却是藏身那处蒿草丛里。此时一脸紧张,他一边瞪大眼朝身后看了又看,一边朝我们用力挥了几下手。见状我们立即跟了过去,包括一脸尴尬谢驴子跟汪进贤。
随后见他再次纵身跳进了那片高大蒿草丛里,几下便那片被杂草占满田埂里隐去了踪迹,我们也迅速跟着进入,只有罗小乔还田埂边站着,铁青着一张脸环顾四周,嘴里絮絮叫着何北北名字。
他失踪得实太过突然和蹊跷,但就这么任着她干着急也不是什么办法,因而转过身我一把将她拖进了队伍,岂料这一下让她哇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甩开我手抽了我一把,骂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刚才他还这里啊!你们是想不管他了是吗!!有没有人性啊……”
话似乎还没说完,她骂声却突然猛一下停住,一双眼盯着我脚下某处瞪得几乎要突出来了,随后哇声尖叫,她一把将我推到一边随后跌跌撞撞朝着黑子身影消失地方追了过去:“妖怪来了!!妖怪来了啊!!”
那力气真很大,我毫无防备间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随后见到林绢紧盯着我整张脸拧成一团,想对我说些什么却被她身后谭哲一把捂住了她嘴。
这同时我感到自己后背一下子撞了某样东西上。
坚硬而单薄一样东西。
随即一股极猛酸腥味直冲着我鼻子和嘴里钻了进来,同之前地洞里闻到一模一样味道,却又着实比那要浓重刺鼻得太多。呛得我险些要吐出来了,却被周身随之而来一股冰冷恶寒生生给逼进了喉咙,只张大了一张嘴用力喘着气,然后借着眼角余光,我一眼瞥见身侧有几根细如竹騀又被层层半透明皮包裹着指骨。
它们轻轻一晃,照着我肩膀上一把抓了过来!
见状林绢一把挥开谭哲手对我尖叫一声:“跑!”
与此同时我也不知哪来反应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没被抓到肩膀,但脖子上无可避免地被一股尖锐力道扯得火辣辣一阵刺痛,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