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一的危险程度远超过毕沧浪,宁云晋这边尘埃落定的时候,文禛几人已经快要捉襟见肘了。吴谦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由掌改剑,剑术一直是他最得心应手的,这就导致文禛他们不但个个带伤,甚至有一个连站都站不稳,完全看不出来当初高手的风范,实在是狼狈不堪。
宁云晋不敢再耽误时间,连忙朝那边赶去。
不料吴谦一即使被几人围攻,实际上却还留有余地。看到宁云晋想要过来,他右手一抖,一把软剑如同一道闪着寒光的闪电,先是一剑将自己身边最近的那个奉供刺了穿。接着他将剑一抽,趁着血花四溅之时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只见一个旋转便用两只脚左右开弓将另外的人踢开。
咚咚几声闷响之后,那几名奉供摔倒在地,捂着被踢到的地方,半天爬不起来。
吴谦一发难的时候文禛离得稍远虽然逃过这一劫,不过他的处境却更加危急,由于吴谦一的突然变位,文禛已经变得背对着他。宁云晋甚至能清楚看到吴谦一脸上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嘴里更是道,“狗皇帝,受死吧!”
此刻宁云晋距离文禛还有三米之遥,而这三米却像是天堑一般,他再怎么提高速度也没办法及时阻止一名大宗师的全力出手。宁云晋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一边讲手中的大刀朝着文禛平挥过去,一边大喊一声,“朝我跳。”
一把朝着自己而来,以刀本身的重量加上出手的力气,不说被刀锋碰到,仅仅只是砸在身上就是不小的伤害。如果是其他人见到这样的一幕,总会下意识的有几秒犹豫,但是因为那个人是宁云晋,文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对着他冲过去。
来不及感动文禛对自己的信任,宁云晋将刀把在手中转了转,用刀背拍在了文禛的腰上。
众人的惊呼声都还没来得及响起,就见文禛整个人被刀上的力量拍得飞了起来,不过这一位移却惊险的让他与吴谦一的软剑擦身而过。宁云晋挥出这一刀之后,顺利前冲,转为挑,便与吴谦一交起手来。
等那两人打起来,文禛这才落地。踉跄站稳之后,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喉头一上下涌动,一股便再也忍不住溢出了嘴角。
“皇上!”
“您可是受伤了?”
“这小宁大人真是……”
文禛的这一口血仿佛成为一个开关,被这变幻莫测形势弄懵了的人反应了过来,此起彼落的声音响了起来。甚至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嘴里一边指责着宁云晋的做法,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文禛。
只有文禛心里才最清楚,宁云晋那一挥刀用的都是柔劲巧力,看似凶猛异常,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并不觉得痛,自己根本不是被他伤到的。这样精巧的力度控制,对他自己的手臂内力都需要承受更多,若不是为了救自己,那孩子根本不用如此。
耳边听到那些人对宁云晋的指责,文禛只觉得那孩子的一番心意被亵渎了似的,又更怕这些人嚷嚷着自己受伤的事,惹得宁云晋担心,他冷眼一瞪,怒道,“闭嘴,都瞎叫唤些什么,肃静。大宗师之间过招胜负只在瞬息,若是因为你们导致清扬分了神,哼!”
他这一怒让所有人都噤声,不敢再有半点喧哗。
正如文禛所说,大宗师之间的战斗最为凶险,一招失错可能全盘皆输。宁云晋此时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虽然有着前世刻在骨子里的各种战斗经验,但是他晋升大宗师的时间毕竟太短了,如何调动身体的全部潜能是他至今都没有完全掌握的。
但是吴谦一却不同,他的经验老道,虽然不像毕沧浪那样经常与人交战,但是却一直潜心研究自己的剑道,对每一分内力的使用都几乎完美。他如今和宁云晋战成胶着状态,归根结底是他没办法像宁云晋那样,以大宗师的身份还豁出面子如同拼命三郎似死缠乱打。
他却不知道宁云晋这也是逼上了梁山,不得如此。这一战如果他胜,大夏头上的两座大山就可以移除了;这一战如果他败,在他身后就是文禛,在太子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若是皇帝还出事,那内忧外患之下大夏的基业岌岌可危,宁云晋输不起!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宁云晋正是处于这样的状态,不像吴谦一还要考虑战后突围什么的,他的每一次出击都可谓竭尽全力,在士气我涨彼消的情况下,宁云晋不但与吴谦一战成了平手,而且还时不时能伤到他。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实际上从若林扔出信号弹到现在也不超过一刻钟。福州不愧是总督衙门所在的地方,士兵们的反应速度并不算慢,很快就有军队朝这边靠拢。先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接着是脚步声,耳目极好的人甚至能听得到随着跑动声想起来的铠甲碰撞声,可以想象大批的军马正在将整个总督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困起来。
转机出现在一声嘹亮军号响起的时候,即使是没有从军过的吴谦一也知道这是进攻的号角,这让他在出手时不禁又多留了一分余地,开始更多的考虑撤退的事情。
从毕沧浪的被俘,吴谦一也算是看出来了宁云晋的性格,这个孩子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