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婥没有再说话,只是踮高脚尖,把自己的香唇印在徐子陵的唇上,封住他的言语。
美人随风而逝,在晨光之际,她如九天之下的一个白衣仙子,飘飞而去,一路挥洒着珠泪,就像黎明时的晨露,沾湿了一路的草尖。
徐子陵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心中一片惘然,到底这样做是对是错?就这样让她回去,到底是否做对了呢?一直强留着她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不可能,可是让她跟贞贞在一起,绝对没有问题,她也一定会愿意的。可是,自己如果不把她放回去,高句丽那个老头子不会放过自己的,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还是让她回去住上一阵子吧,而且这样,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虽然现在还不行,可是日后,我一定会接回你的。现在,我要去救另一个可怜的女子,她的命运比你还要悲惨,既然我现在有能力救她,绝不能再看着她走向绝望的深渊!”
徐子陵看着黎明发白的东天际,看着傅君婥远去的方向,轻声道。
翠山脚下,有一座小山村。
本来,正如一贯的宁静,可是让数十骑奔驰如雷的马蹄声无情地搞碎了。五六十个身穿武士服的骑士,正在扬鞭驰骋,旋风般直向这一个小山村而来。
他们一个个弓马精熟,就算在山村小道上也连连扬鞭,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蹄声,急如星火。
村子里,一干村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让这一众骑士疾冲了进来。
看见陌生人闯进村来,村里几只黄犬,猛吠起来。可是还没吠两声,马上就有几个士兵张弓搭箭,一一将它们射杀当场,而且手法熟练,干净利落,看来是弓马俱熟的精兵。
虽然身手不错,但是眼前这些骑士衣服各不相同,手中兵器,刀剑枪戟,也不相同。
相同的,在他们的左臂之上,却有一个相同的绿色挂巾。
看来并非强盗,而是义军。
世间有一种义军会在左臂上绑着绿挂巾,那就杜伏威和辅公佑领导的江淮军!
这些江淮义军,挨家逐户搜索,将吓呆了的村人,全部驱赶到村口的空地。他们态度蛮横,语气恶劣,村人行动稍慢,即拳打脚踢,如某户稍有看得上眼的东西,也哄抢而光。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走鸡犬不宁,众人呼儿叫女,哭爹叫娘的,声音嘈杂震耳,好不悲惨。
手臂挂着绿巾的江淮军骑士,将村中男女分开,让他们排成两行。
走出一个看起来是头领般的壮汉,走在人群中检查。
凡是被那个头领看中点头的精壮男子,那些江淮士兵马上就会将他们拉出来,如果哪个敢稍有反抗,即用马鞭打个半死,再用绳索缚绑起来,一个个手连着手缚绑在一起。那些有妻子的,看到自己的丈夫,将要让人拉去做苦役,无不哭得死去活来,人群中的父母,也无不掩面泪下。
那帮江淮士兵,却没有丝毫怜悯和恻隐之心,根本无视这一场人间惨剧。
强拉壮丁,是他们江淮军的传统做法。
因为江淮军名声不佳,他们几乎没有人愿意投奔参军,为了弥补战斗中的消耗,江淮军只有强拉壮丁这个方法了。
那个头领挑完壮丁,满意地点点头,又策马向前,随意扫视了一眼妇人女眷。
本来姿色平凡的乡下妇人,不可能入他的眼睛,他正准备没趣地离开,忽然看到一个躲在妇人之后的妙龄少女,登时神色大动,目中淫光大盛,惊喜万分,马鞭一指,冲着那个秀美少女喝道:“你,就是你,出来!”
那清秀少女颤抖着身子,正慌乱地躲避那个头领的目光。
忽然听到他看向自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随着那个头领的马鞭所指,几个亲卫士兵淫笑着冲进人群,拳打脚踢,驱开众人,将那个可怜的少女强拉出来。这个妙龄少女虽然有身布衣,可是身形婀娜,玉脸如璧,不但人长得清灵秀气,而且手足纤细白腻,并不像一般乡下的女子。
那头领越看越心动,越看越满意,最后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相貌俊伟双目神光隐现的青年士兵走了出来,向头领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带点冷意地道:“杜总管曾有军令,不得掳掠女人,更不得*妇女,否则军令处置,祈老大如果现在放过这个女子,身为红带执法团的属下,还可以念在祈老大是军中老将的份上,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的话,让那个少女一怔。
她万万想不到,在臭名昭著的江淮军之中,还有人替她说话,还会有人替她出头。
那个祈老大一听,勃然大怒,吼道:“李靖!大胆,你敢管我的闲事?你只不过是执法团里小小一个外围执刑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管我的闲事?老子跟杜总管打生打死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一个角落吃奶,你马上给我滚开!老子让你随军,只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并不是怕你们执法团!”
“你试试!”
名叫李靖的男子沉凝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