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圣祖康熙发送孝庄太皇太后的例,天子居丧以日代月,二十七天期满,雍正皇帝除服理事。
今日便是三九,一大早,内务府礼丧司的官员们在治丧总管张廷玉的指挥下,将重新烹煮的各色牺牲摆在灵前,好看的小说:。计有太牢之礼一,同色牛羊猪各一。粢盛五,红黄黑白褐五色菽粟稻麦黍五谷各一计二十五份。循《左传》“牺牲玉帛,弗敢加也”,献祭玉环、玉佩、玉圭等六器,九色绸缎各五。
又有侍死如侍生,天子祭礼之后,便是御膳茶房刚刚烹制好的菜品,计九九八十一种,清茶一品,干果四品,蜜饯四品,饽饽八品,酱菜四品,前菜七品,膳汤一品,御菜三十六品,火锅四品随配十二品肉片,膳粥四品,时令水果四品。
又有驻京喇嘛首领,五世**的高祖章嘉呼图克图亲自献祭的密宗供佛八宝:水瓶、鲜花、珐琅、象牙、松石、玛瑙等,琳琳琅琅摆开了,以一声密宗真言开头,一边绕灵行走一边念诵往生咒!
“举哀!”
听着掌仪御史的一声高喊,张廷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二十七日悲怆、不安、紧张的国葬就要过去了!
微微转头,不管是领办军机大臣索额图,还是上书房首辅佟国维似乎都轻松了许多,想想也是,二十七日,旁人可以轮流值差,这两位可是没日没夜,既要催促各省督抚修表称贺、吊丧,又要安排在京官员祭拜,还得抽出心神应付京城、各省乃至边关可能的烽烟,忙的四脚朝天,自然是累的精疲力尽。
一样是二十七日,皇子皇女皇孙君主们与圣祖康熙的嫔妃,各家福晋侧妃随着新皇守在乾清宫里,寸步不离大内,遵照掌仪御史的号令,一日或三哭或九哭,早就头昏脑涨。而除了每日几口青盐水漱口,所有人衣不解带,既不能沐浴更衣,又不许剃头刮脸,更要再灵棚之内一笔一划的抄写往生咒。不分男女一个个都熬的蓬头垢面,脸色发青,嗅着身上的异味儿自己都恶心的要死,就跟霜打过的衰草似地提不起精神。
虽然听了“号令”,又哪里哭的出来。男人们低垂着头,有的假装哀痛已极府邸假寐,有的边“哭”边抠砖缝儿,有的抹眼睛擦鼻涕,流水涎水凑数儿。女人们倒是天生会哭,白娟子捂着嘴呼天抢地,唱歌儿似得念叨什么,但眼泪是再也挤不出来了。
所有人都盼着这最庄重最严肃的叩灵礼尽早结束,满心想着回府,怎样洗澡换衣,热河拥炉品茶,再抱着家里香喷喷侍妾好生睡个囫囵觉,至于正房或侧房——就在对面呢,叫花子似得怕是整个年头都没兴趣碰她一下!
弘皙一样的不淡定,他的不淡定同样跟女人有关,一个老女人,从守灵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发现了仁宪皇太后,或者该称呼仁宪太皇太后从没有出现过!
即便头一天晚上被允禛一番话气走,停灵二十七天呢,以康熙这些年对她的礼敬,有什么怨气也该放一放吧?或者说,您就算真生气,先皇大行,这些后妃统统要住进慈宁宫,那是您的地盘,乌雅氏之类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中,扣在地上的手掌似乎被谁踩住了,回神才发现诵经的队伍已经来到了面前,踩住自己手掌的正是那位五世**的高足,章嘉呼图克图。
弘皙的脑海里对这位章嘉呼图克图还是有些印象的,生于宗喀张姓人家,出家于青海佑宁寺,二十三岁从五世**受具足戒,从小沙弥变成正式的僧人改为章嘉,康熙三十三年奉诏驻北京法源寺,康熙册其封号为呼图克图(呼图克图是蒙语,意思是“圣者”),掌管京城之内僧众。
眼前的章嘉呼图克图怕得有六十多岁了,满面皱纹须发灰白,唯有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如潭水般深邃,对视的一瞬间,弘皙觉得自己的心神也要被他吸走,这是他从未过的情境,愣神的工夫也忘了将手从对方的脚下抽出来!
可随后,他怒了!
因为章嘉呼图克图的年纪,他可以不计较这个老喇嘛的老眼昏花,咱铜筋铁骨的踩一下又如何?可你们后边接二连三的踩上来又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弘皙是太孙的身份,除了新皇比他靠前一个身位,所有的所有的皇子都都在第三排呢,这些喇嘛们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该清楚弘皙的尊贵,明知尊贵还要接二连三的“踩”,欺负人是吧?
到了第九个,黄色的高帽足足比别人大了一号,绛红的僧袍都裹不住的胖大身躯怕是有两百斤,这家伙故意抬高了脚不说,落在右小臂的一瞬,分明还有一个碾脚的动作,好看的小说:!
姥姥!这是存心要把自己的胳膊废了啊!
弘皙这一回真的是叔叔可忍,婶婶都不可忍了,猛地一抽右臂,趁着对方身形踉跄的瞬间,左掌并指如刀,狠狠地斩在支撑腿的脚后跟上,随着吭哧一声微响,白色的筋腱如同灵光一闪,就像入草的白蛇,倏的一下缩进了筋肉纠结的小腿里,弘皙确定,他就是穿越到后世都甭想接上。
重创之下,胖喇嘛嗷的一嗓子扑倒在地,抱着受伤的腿整个人蜷缩成一个硕大的肉团,即便这样,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