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早教康熙吃了一惊,“老奴惶恐以奏士子李绂串联国子监生翰林院编修预谋弘皙世子事”,再往下看总是以康熙之城府也多了几份心惊肉跳,那李绂不仅在监生编修中大肆散布弘皙当日“儒士为妇,名士如娼”的言论,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弘皙所言之“士绅一体纳粮”,更串联笼络了上千人签名写下万言书。
苏嘛喇寄来了万言书的节略,“……纵不咎其狂言非礼轻贱士林之语,国家养士古之铁律,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圣人之言在前,何来劳尔筋骨饿尔体肤之求仁得仁……”
“……为人臣虚心待令,不辞贱不畏难,尽心任事不懈于位,忠也。父兮生我母兮鞠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圣人云: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孝也……”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忠耶,孝耶,世间安得两全……”
“……累我百官忠孝不能者,世子罪魁也!使我士林无遗类者,世子祸首也!今以正直之德直刺罪魁祸首,纵仗节死义有不力争者,必共击之……”
“共击之么?”康熙手往下滑一个个人名赫然在目,“郭琇、韩菼、蔡升元、沈廷文、胡任与、汪绎……好胆!”
康熙勃然大怒!
弘皙在伯伦楼的言行,武丹的密折中早写的清清楚楚,作为亲历者他述说的更为详尽,其中妇人娼妓的比拟康熙还颇为赞赏,但他并不认可“官绅一体纳粮”,题江南“永不加赋”,凡州府郡县遇灾至少免赋三年,康熙努力在做的就是藏富于民,哪怕国库中亏空的许多银子他也不认可病急乱投医……他只觉的以为弘皙是在想法为国库增加收入!
这孩子的口无遮拦兼未雨绸缪早已领教,了不得回京之后让他认真回奏就是,孩子么,总会有些出奇的想法,就如小树初长总有些枝叶旁逸斜出,修直就是好苗子!至于什么李绂方苞之流怎么看,朕贵为天子,他们有资格听朕的解释么?
而如今——郭琇,都察院左都御史汉员。韩菼,十二年的状元,礼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蔡升元,二十一年的状元,内翰林院的詹事。沈廷文,二十七年的状元,翰林院修撰。胡任与,三十三年的状元,翰林院侍讲。汪绎,三十九年的状元,掌修国史。
《吕氏春秋》有云,听言不可不察,不察则善不善不分!
来着不善!这是康熙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一个都察院左都御史,五个状元郎,好胆勾连朋比结党,跟朕打擂台自然不仅仅是辩驳什么子虚乌有的“士绅一体纳粮”,那样自己都会看不起他们,想必他们的会直接将矛头对准弘皙,没名没爵是童言无忌,旗主贝勒便可“妄言入罪”,推下世子位圈了旗主府以慰天下士林苍生——这才是共击之的本意!
而往最坏处想,这些冲动的监生编修们更有可能在几位状元公带领下堵着趁着陛迎的时候发难,再加上南怀仁所预言的“有雨”说不定就会扯出“天道示警当诛此獠”的混账话,念及此处康熙心里一惊,真若如此,万众睽睽自己当如何发作?
事激情切,康熙一跺脚便是乾纲独断,“狼瞫何在!”
狼瞫,也是当初布库所的小布库,忠肝赤胆,与武丹一明一暗随侍康熙。
“快马至诚贝勒府,代朕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