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山崖上，寒风一次次拂过那消瘦的身躯。
上官素在这山崖上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似乎此刻她已经忘了时辰了罢。
一直玉手映着月光，握住胸口那一团暖玉，此刻那玉虽是暖的，手心也是极凉的。忽然暖玉上划过一道光芒，上官素惊愕的看着手中暖玉，身后便是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咚咚……”
上官素内心狂跳不已，一连深深呼吸了几次，胸口起伏不定，手中紧紧的攥着玉佩，轻咬着下唇迟迟没有回头。
“是……方陌吗？”一声轻轻的问话，渐渐的传荡开来，最后被那沙沙的树叶摩擦声渐渐盖了下去。
这声音一传出来，那脚步声也是挺了下来，似乎有些错愕，又带着几分惊喜。
一前一后两个人半响都没有说话，月光映着那消瘦的身影，风吹动这雪白腮边的屡屡青丝，耳中已经听不见了风声，只有彼此的心跳。
上官素不敢转过身，她怕回头看见的不是心中的那道身影，更害怕的是见到那份身影罢。
“转过来罢，我可是偷偷跑过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上官素心中咯噔一下，她不愿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上官素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那依旧熟悉的面庞，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的走了过去，最后扑到那人的怀里，将头狠狠的埋在胸前，放肆的哭了出来。
“你为什么回来，你不知道你有多危险，你个大笨蛋……”上官素轻轻捶打着方陌的胸膛，最后无力的垂下手臂，任由他紧紧的抱着。
方陌抱着柔弱无骨的上官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低头问着发香，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要把这味道深深的刻在心里。
半响之后，上官素渐渐止住了哭声，红肿着眼睛抬起头看着方陌，四目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彼此，二人不禁笑出声来。
忽然上官素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轻咬下唇用力的把方陌推开，方陌错愕之际便是明白过来，却依旧缓缓上前，欲要抱住上官素。
上官素轻声说着：“你走吧，你走啊，走啊…”
一次次的推开，一句句的重复，一次次的走上前去……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上官素最终无力的看着方陌，再度任由方陌走过来紧紧的抱住自己。
方陌抱着上官素，说道：“你要相信我，我是活生生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妖。”
“我当然相信你。”
这一声轻轻的信任逐渐的在方陌心里扎下根，随之散步出条条根茎一般，牢牢的缠住方陌的那左胸缓缓的跳动。
“我现在不能解释给你听，不过他日天下人定会明白我的清白。”方陌扶着上官素的双肩，轻低这头，看着那明媚秋波的眼睛。
上官素缓缓点头，坚定的眼神回应着方陌。方陌看着那娇俏可人的面庞，不禁一笑，道：“你可真好看。”上官素听了刚要反驳方陌的话语，却是被一片柔软堵住了唇，刚要说出去的话语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唔……”
上官素惊讶的看着尽在咫尺的方陌，一阵阵只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长长的睫毛再也抵挡不住那股气息的冲刷，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方陌缓缓的移开嘴唇，看着闭着双眼脸蛋绯红的上官素，不禁嘿嘿一笑，随即摸了摸鼻子，见上官素似乎还沉浸在那美轮美奂当中，好奇心徒生的方陌身后捏了一下吹弹可破的脸蛋儿。
上官素眉头一皱，微怒的看着方陌，抬起玉手要打却是缓缓的落在方陌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担忧的神色尽数显露。
方陌紧紧攥着那摸着自己脸颊的玉手，刚要说些什么，忽的眉头一皱，轻轻咳嗽一声，那握着玉手的手竟然粗大了几分，上面渐渐先露出鲜红而长的指甲。
方陌急忙抽回手，飞快的转过身去，极力不让上官素看见，却是被一把从后面抱住，方陌沉默了。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半响之后，方陌缓缓的说道。
上官素轻笑一声，双手从后面环着方陌的腰，道：“你不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还是你，谁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对，我还是我。”方陌紧紧的握住身前的一双玉手，随后缓缓说道：“我该走了，刚才勉强压制住妖力，这会又是控制不住了，万一……”
终究还是要离别的。
上官素轻轻收回手，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方陌往前走了两步便停在那里，道：“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不管多久，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不准捏我的脸。”上官素眼眶泛红，强忍住哭声，就这么看着缓缓往前走着的方陌。
因为她怕，她怕她哭出来他就不舍得走了。
方陌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树林间，方陌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道：“那可由不得你。”上官素听了破涕为笑，抬手擦掉眼泪，笑骂了一声无赖。
许久之后，山崖上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