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不过及冠之年正眺望着那高耸的城墙眼中有莫名的神色升腾起来。
“终于到上京了!”
“我公孙家蜷缩于郿邑郡家道中落近,百十年来更是人丁凋零,最后竟是落得隐姓埋名的下场,如今正值风云变幻之际,举族投诚便是能复祖上万分之一的荣光,老夫便是死了也值了。”
远远望着上京的城郭年过花甲的老者杵着手中的拐杖顿了顿,眼中竟是有泪花涌现。
“起儿,这趟入京正值南征,你几位叔伯凭借祖上余下来的本事,想来从军也能杀出一条朗朗乾坤来,不说封侯拜相,可弄个爵位也不是难事。”
“你自幼熟读兵书,深得用兵之法,可我公孙家不及祖辈荣光,便是从军并无功绩傍身,只能从底层摸爬滚打,可你毕竟是我公孙家的独苗了,便在军中谋一个文书谋士的位置吧,上阵厮杀冲锋一事便交给你的叔伯若真是除了意外也不至于从此断代。”
老者望向牛背上神情淡漠的少年开口道。
“叔公,起儿省得!”
白起目光在周遭扫了一圈,看着几位叔伯的目光,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牛车很慢,
徐闲不急,
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盏茶过后,
牛车已经到了城楼下不足十丈,
定睛看去,
牛车上那少年郎头发用黑巾束起,一身纯白布衣已有风尘之色,外边套着的黑甲同样有刀枪剑戟的痕迹显然是祖传之物,虽是少年可眉宇间总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冰冷之色。
“吱呀吱呀……”
吊桥放下,
护城河上有水珠被激荡而起,
被修缮过后的厚重城门缓缓开启,
有灰尘簌簌下落。
入眼,
一身黑金蟒袍的少年郎正提着一坛美酒,
迈出走出城门。
走出十余步后站定,
举目望着牛车上那个白衣黑甲的少年。
“这是何人?”
先前的老者揉了揉眼睛问道,看清楚城门大开处那个一身黑金蟒袍的少年郎彻底呆愣住了,如今天底下有胆子穿这一身衣裳的只有一人。
“快扶我下车!”
老者慌忙从车上翻身而起,身旁的几位中年汉子也是几位茫然呆愣在牛背上,老者下车理了理身上的布衣,便要行礼,便是公孙家显赫之时遇上眼前来人的身份也要毕恭毕敬何况还是说落魄到如今的田地?
“不必多礼!”
徐闲扬手道,嘴边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本殿,特来为公孙家入京接风洗尘。”
“殿下,草民……”
老者眼角有浊泪流下只是觉得受宠若惊,原本以为此次能够入京都已经是天大的喜讯,能走个侧门安然无恙的投军便已经是一帆风顺呢,哪里又能够想到不仅城门大开,更是当朝殿下轻易出城相迎。
“草民,白封信,见过殿下!”
“草民,白于成,见过殿下!”
“草民,白阜明,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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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上几位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一同行礼道,当目光落到徐闲身后的凉州兵卒上时感受身上的那股子悍勇之气更是觉得不虚此行。
“草民,白起,见过殿下!”
少年郎从牛背翻身而下,语调中并没有太多的起伏,只是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那身穿黑金蟒袍的来人,看清后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在郿邑郡时便时常听人说起,如今一见只是觉得那人的年纪恐怕比自己还要小上些许。
“可会饮酒?”
徐闲拍开手中茅柴酒的封口遥遥对着白起的方向,眼前的白衣黑甲的少年和自己记忆中那个身经百战的“人屠”“杀神”有些许区别,可眉宇间那股子冷冽却又如出一辙,只是没料到系统安排的是少年时期的白起罢了。
想来也是,白起担任左庶长时已经而立之年,
长平之战时,已经年近花甲,
赐死杜邮时,已经年逾古稀,
不过眼前刚刚及冠之年的白起已经颇有一番气度,若真是系统给一个长平之战过后的白起反而会失望许多,毕竟那个时候他一生已经定型了,少了更进一步的可能,要知道这方世界可是远远比上辈子辽阔许多。
“殿下为草民等人接风,自不胜荣幸!”
白起态度不卑不亢,可身为世家子弟懂得礼节尊卑,动作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
“为何自称草民?”
“公孙家已经没落于此,何必在提先祖荣光。”
白起自嘲一笑。
“相比之下草民更喜欢凭自己腹中韬略从战场上,挣来的滔天富贵,手中权势。”
“起儿,不得无礼!”
“无碍!”
“来人,上碗。”
徐闲轻笑一声也不在意,白起受封于武安君后被接连贬官自然有其中的道理所在,本就是一个纯粹的军旅之人,为什么要学那些虚与委蛇,圆滑之道?
夷陵火焰灭,长平生气低。
将军临老病,赐剑咸阳西。
徐闲不晓得这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