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边,一群妇人正在浆洗衣物,不远处一个八九岁的女童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在水中投洗自己的小手帕。
“费家媳妇儿,你儿子昨天没着凉吧。”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妇人抢先答道。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昨天小石头遇险一事,燕秋听见别人的话,也不以为意,便道:“一切都好。这还得多谢张二哥救我家石头。”
“乡里乡亲的,客气啥。”答话的是张二哥的媳妇。她和张二哥一样朴实,但是比张二哥健谈:“当家的回来都说了,说你们家的小黑,聪明机灵,还是它带着我家那口子找到的地方。这才赶上了。”
小姑娘听到大人之间在说昨天的事情,悄悄竖起了耳朵,只听到妈妈学着爸爸的描述,接着讲:“当家的还说了,小石头昨天还给他磕头来着,那一本正经的,和个小大人一样。嘿,不,不,小石头比很多酸秀才都懂礼数。”一边说,一边简单得模仿自己丈夫晚间给她和闺女表演的样子。
众妇人欢笑,小姑娘也觉得有趣。燕秋是当事人,想起自己儿子磕头时露出屁缝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
笑声停歇,那个皮肤黝黑的妇人又发问道:“费家媳妇,张家二兄弟救了你家石头,你们家该怎么答谢人家啊,总不会是只磕几个头就了事儿了吧。”
费家生活比较拮据,村里人都知道;张家生活条件不仅好,他们小一辈的人中,还有进仙门修仙之人。要说费家拿出什么张家人看得上的谢礼,实属有些困难,或许只能等费云扬哪次进山,碰上什么机缘。
燕秋有些窘迫:“大恩不言谢,二哥对我费家恩情,自然铭记。但凡张二哥家中需要,我,我燕秋和儿子费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救命之恩。”
“妹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张二嫂帮着燕秋解围,道:“昨天,当家的回来还说呢。秋妹子给他封了一大盒子野猪肉,他嫌弃野猪腥臊,不爱吃,便没要。”
燕秋眼神中充满感激。
“就是,谁不知老张家阔绰,自不稀罕那些普通之物。”
“可不是么。再说了,老费家日子过的虽然紧巴,却也不是知恩不报。平日里,谁家还没受过费大爷和费二爷的恩惠。”
费云帆和费云扬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却也经常帮助村里。尤其是比他们更穷苦的人家,费云帆、费云扬和孙元珍都能帮就帮,因此在村里的人缘不错。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救了我家儿子,我就让我儿子天天去张家问安,伺候着,看看恩人有何差遣。”黑脸妇人不依不饶。
“哎呀,钟家大嫂做的好打算。天天在张家伺候着,这是想着入赘到张家啊,在为娶张家丫头做准备呢。” 一个看上去和黑脸妇人不太对付的女人笑道:“难怪你儿子叫‘精明’,这是打根儿上随了娘啊。”
众妇人哄笑。黑脸妇人却不以为意,反自得道:“我儿子,你也不满村打听打听,谁不夸他谦虚好学,老成持道,将来必能在城里谋个职位。”
旁边戏水的张家小妹年岁尚小,不懂女人们说的嫁娶之事,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站起身来,打算去别的地方玩。张二嫂点头应允,钟精明的妈妈,也就是那个黑脸妇人也热情的招呼,和张家小妹告别。
张家小妹上了堤岸,就看到不远处,一人一狗,一白一黑,旁若无人的走来。他们没有走向河边,而是在岔路口转了个弯,向后山走去。
来人正是费明和“小黑狗”九玄尘,昨天一个没来得及进竹林,一个在竹林里没尽兴,今天自然要去找补回来。只不过以前都是他俩各走各的路,各找各的乐,如今嫌隙已除,正是关系最铁的时候,当然都要结伴而行。
张家小妹昨日被“小黑狗”吓得不轻,后来知道自己没被咬,又听父亲讲述了缘由,便对如此通识人性的小狗甚是喜爱。如今遇到,自是被吸引,远远地跟着他俩,也向后山而去。
费明和九玄尘也是早早就发现远处的小姑娘,只是没想到她一直跟着来到竹林。他俩停下脚步,费明问道:“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们?”费明小时候连地都下不了,后来眼睛不是盯着那些所谓的学究,就是在费云扬的房间看书,就没接触过“同龄人”。
“我,我叫张小妹。”小女孩怯生生的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一旁傻乐的黑狗,不敢靠近,也不想走。
费明大概知道了来人,便问道:“张二叔,是你爸?”
张小妹点点头。
费明躬身一礼:“我叫费明,昨日吓到你了,实在抱歉。”
张小妹并没回应费明的道歉。
费明见她还是盯着九玄尘,便道:“他叫九玄尘,是我的好兄弟。”
“这条狗狗叫‘九玄尘’?”张小妹好奇。
九玄尘听到“狗狗”两字,冲着张小妹呲了呲牙。
费明好笑,你平时食草,哪有犬牙,光只会吓唬懵懂的小姑娘。他忘了自己当初也被追着跑的日子。
张小妹果然被九玄尘吓得后退一步,但还是没有跑。
费明想想也知道,九玄尘昨天肯定把这丫头吓得够呛,而且原因都在自己。于是他抱住九玄尘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