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正的黑暗,与之前领域中的状态不同,费明感觉自己已经不能通过灵识外放来感受周围的情况,现在更像是被束缚在一个虫茧之中,所有的感受都被压缩到了茧内,被一层厚厚的“茧壁”包裹起来。
费明几次尝试,但灵体和灵识好像不再受他控制,一直在不断地被“茧壁”包裹,压缩。挣扎无果,费明渐渐地也冷静了下来,这时才他发现,虽然“茧壁”将他包裹了个严实,但早先对他的灵魂进行各种冲击和撕扯的痛楚也消失不见了,好像全都被隔绝在了“茧壁”之外。这让费明欣喜万分,这层“茧壁”给了他安全的感觉。
刚才的震颤实在是太痛苦了,痛苦到他想杀光世上所有的人,并与整个世界一起毁灭。费明不想再经历这样的痛苦。他更不想伤害爱过他的亲人们,哪怕是想都不行。费明想到这里,更加对“茧壁”产生了依赖。
也不知过了多久,费明觉得“茧壁”似乎变薄了些,些许亮光能够穿透进来,映得“茧壁”外壳红彤彤的。渐渐地,好像又有些许声音传了进来,像是有人说话,又像是动物的嘶鸣,又有好像有清风吹拂,嫩芽萌发舒展枝叶的声音。费明变得有些迷惑起来。
“生了!生了!费家阿公、费家阿婆,您儿媳妇给您生了个大胖小子!”稳婆兴冲冲地向着窗外喊道。
门外两个老人欣喜不已。老汉不好直接进产妇的房间,面带笑容的催促着自己老婆快些进去瞧瞧。老婆婆白了老汉一眼,也是高兴的掀开门帘,推门进入房间。
房间里,老婆婆看见自己的儿媳妇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稳婆手里抱着一个包裹,稳婆十来岁的女儿,正在收拾刚才接生时用过的各种布条。由于怕孕妇感染风寒,又怕接生的污秽血气冲散,房间的窗户关得也是严严实实的,整个房间里热气氤氲弥漫。
老婆婆从稳婆手里接过包裹,仔细端量。稳婆虽嘴上讨喜,喊着“大胖小子”,可眼前这个包裹里包着的婴儿和胖是一点儿边都不沾。整个包裹很小,老婆婆几乎只用双手就可以捧住;稀疏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小婴儿额前,黑黄的皮肤皱巴巴的爬满他的小脸;透过薄薄的小被子,老婆婆隐约可以摸到小婴儿纤弱的四肢。婴儿出生大多都是黑黑瘦瘦,虽有的生下来白白胖胖如同满月,但在没有科学生产时代,反而容易造成孕妇分娩的困难,很多都危及到了生命。今日见得母子平安,老婆婆自是欣喜。
“只有小肚子是鼓鼓囊囊的。”老婆婆笑颜如花,随后又关切的问道:“秋儿,身子骨可还吃得消?”
床上的妇人虚弱地答道:“娘,我没事,就是现在使不上力气,待我躺会儿就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你刚刚生产脱力,正需要静养。过会儿我给你盛些粥来,你先喝点,恢复些气力。”说罢,老婆婆抱着小孙子,稳婆和稳婆的女儿一起走出了房间。
老汉高兴地从老婆婆手中接过婴儿,婴儿虽然哇哇大哭,但更像是在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老婆婆从怀中取出稳婆的诊费,稳婆笑逐颜开地收下,嘴里不停地说着道喜的话。老婆婆高兴的回礼,又快步到厨房取了两条自己腌制的腊肉,递给稳婆的女儿。小姑娘跟着母亲学艺,打打下手,增长些见识,这次没废什么力,就帮助一个新生命来到这个世上,正高兴着呢。见到雇主家慈祥的老奶奶,递过两条一看就是精心腌制的腊肉。在这善良的姑娘眼中,这费家一家人待人和善,但家境一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肉食,真让她不好意思收下,正要推辞。
老奶奶却一把将腊肉塞进手里,高兴地硬是要将这腊肉作为红包答谢二人。
摸着串腊肉的草绳沁出的油脂,小姑娘觉得这腊肉肯定无比的美味,又见老婆婆态度坚决,便略带羞赧的收了下来。
送走稳婆母女,老婆婆端了些粥饭,伺候儿媳妇吃下。待儿媳妇睡去,回到堂屋,见老汉正用汤匙慢慢地给孙子喂奶。
“慢点喂,别呛着。”老婆婆嘱咐道。
老汉喂得专注,没搭理老婆。
老婆婆又道:“这是老张家今天刚下的羊奶么?”
老汉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看老婆,一边继续喂奶,一边有些不屑道:“羊奶怎么能和这奶比,这是我兄弟昨日进山救的那头九色鹿的奶。”
老太太大惊,急忙夺过老汉手中的碗,急道:“这种灵兽灵气旺盛,你上来就给你孙儿喝,你不怕你孙儿吃不消。”
老汉解释道:“没关系的,九色鹿虽是灵兽,脾性却是温和,更懂知恩图报。我兄弟上山采药正好救了它,它似是知道我们家中有喜,非要让我兄弟将带的酒水倒掉,又挤了这些奶让他带回来。”
“那也不能就这样给孙儿喝。”
“羊奶喝得,牛奶喝得,我小时候狗奶都喝过,这九色鹿的奶为何喝不得?秋儿身体尚弱,待她再静养两天,才好让她给小孙儿哺乳。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咱们死去的儿子。”老汉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不幸离世的儿子,有些哽咽。
老汉名叫费云帆,老婆婆叫孙元珍,他们独子于几个月前意外离世,仅留下媳妇燕秋和这个遗腹子。燕秋也是自小孤苦,七八岁的时候在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