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不解她突然释放的生人勿近的气息,阴阳怪气问她。
“你不会突然生了羞耻心,觉得让一个男人随意触碰你的后背过于随便了?”
“没有!”
百里沐笙板着脸,下榻走到一旁不看他。
她不过是想看慕容修被激怒之后,会不会拒绝她的为难。
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让他觉得自己掉价了。
可方才那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难以控制,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心生不安。
她语气冷硬,下逐客令,“你出去吧!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
慕容修神色不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推着轮椅出去,唤了冬雪来给她上药。
冬雪上药离开后,陌离才问她,“你这两日情绪反复无常的很,是为何?”
百里沐笙脸色微红,烦躁的吐了一口气。
“刚才他触碰我后背的那一瞬间,莫名其妙就想要靠近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见他就总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百里沐笙整理好衣服,走到院中,慕容修已然不在,心里烦闷更甚。
“每次我们不是互相试探,就是互相威胁,总是不欢而散。”
“他只要一站在我的对立面,我就会心生恼怒烦闷。以前,对慕容瑾也不曾如此。”
陌离沉吟,她最近和百里沐笙五感互通,自然能知晓她身体和心的变化。
她试探道:“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听着陌离试探的语气,百里沐笙矢口否认,“不可能!”
陌离听见她毫不犹豫的回话,升起了疑惑,突发奇想问:“你觉得你爱慕容瑾吗?”
陌离的问话让百里沐笙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去深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被这么一问,居然迟疑了。
她爱吗?
她想不清楚,烦恼的有些坐立难安。
于是去了府中闲逛,一路到了湖心亭,坐在玉石栏杆上,看着湖中一群鸭子来回游走。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娓娓道来。
“从前北溪皇帝为拉拢安抚百里奇,下旨给我赐婚。让我从他九位皇子里随意挑选。”
“那时候慕容瑾已然有了声望,武才具佳,又和善亲民,名声传至民间,都对他称赞有余。”
她不能抗旨,百里奇便让她挑了慕容瑾。
而后慕容瑾总是时常来将军府看她,又陪她练武,她闯了祸,慕容瑾也时常替她遮掩。
慕容瑾总是会同她说,“阿笙,将来我若登顶天下,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她那时候的回答永远是,“我才不要当皇后,我要闯荡江湖,看遍大好河山。”
慕容瑾笑着应她,“那我就陪阿笙,闯荡江湖。”
百里沐笙那时就想,他是第一个事事顺着她的人。
这样的人,是个好人。
后来慕容瑾总是有意无意和他提起自己在宫中的艰难。
说他是嫔妃所生,被太子欺负,还说太子要抢她去做太子妃,她便对太子生了嫌恶。
慕容瑾又说其他皇子孤立他,算计他,处处诋毁他,让他不得皇帝喜欢。
久而久之,她对慕容皇家的其他皇子都没了好感,只觉得他一人是好人。
后来啊,慕容瑾处处纵容,让她逐渐跋扈嚣张,不惧世俗,无视皇权。
于是她犯了大错,被百里萱萱算计,误杀太子。
慕容瑾说自己为她求情,跪在勤政殿外三天三夜,才求得皇帝松口。
百里沐笙讲到此处神色逐渐哀伤起来,眼中满是难过隐忍还夹杂着恼恨,盯着湖面一动不动,声音哽咽。
“我母亲屈辱跪求,主动献身,皇帝才留我性命。”
“北溪皇帝以母亲性命威胁,让我江湖游历十年收敛性子。十年期满方能回来,谁知道……母亲死了……”
她远去江湖,挂念的也只有母亲和钰钥。
慕容瑾却时常给他写信诉说他的喜欢,思念,和生存的艰难。
她也时常回信。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没有收到慕容瑾的来信时,她会担忧他是否出了事。她想,她也这么时常挂念担忧母亲和钰钥。
百里沐笙抬眸看着远处湖里的鸭子,长长的吐了口气,强压下心里翻涌的酸楚和难过。
“我爱母亲,也爱钰钥。所以,我应该也是爱慕容瑾的……”
她说的有些底气不足,面色和语气都满是迷茫。
“慕容瑾想要天下,他说他需要我,那我就助他夺天下。他说他讨厌战争,定会做个好皇帝,仁德宽厚,爱民如子。”
百里沐笙盯着湖中莲蓬出神,沉默良久,缓缓道:“现在想来,我不过是他们皇家为达自己目的而算计的一枚棋子罢了。”
陌离听完一阵唏嘘,在百里沐笙幼年之际,慕容瑾便开始不停对她洗脑,让她为己所用,这哪是爱情……
这不是典型的PUA吗?!
陌离轻嗤,“你和慕容瑾之间根本不算爱情,这狗男人死的不冤!”
百里沐笙回神,目光看向远方,“那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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