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意外弄的骨珏有些手忙脚乱,也不敢告诉雩螭他是因为什么流的鼻血。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血也止住了,可那一床被褥上,还有一摊刚刚流下的血液,晕染了开来,还是湿的。
只有那一块,但是应该是不能用了的,最后骨珏还是跟雩螭躺在了一起。
雩螭躺里面,他躺外面,身体紧绷,动也不敢动,只要他再往外面挪一寸,他就能到床下去了。
蜡烛已经熄灭了,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口洒进来的几缕月光,给他们提供了一些能见度。
雩螭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翻了个身,面向了骨珏,骨珏往边上一缩,“哐”一下就摔下了床。
床上的人撑着手坐起来,看着两个人之间还有一节小臂宽的距离,陷入了沉思,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伸出了手,拉骨珏起来,总觉得对方不太聪明的样子。
骨珏握着雩螭的手又爬上了床,这下老实,他揉了揉屁股,别的不说,疼是真的疼。
这一下摔猛了,骨珏不敢再往边上缩了,屁股的疼痛告诉他,面子没有那么重要,上床之后又往雩螭那边拱了拱。
然后就感觉到有一双温度微凉的手摸到了他的腰,凉意透过轻薄的里衣传到了他的身上。
那只手摸了两下,摸到了他的手,低沉的嗓音响在他的耳畔,低语呢喃。
“给你的药擦了吗?”
骨珏应声说擦了。
他伤口愈合很快,加上雩螭给的药膏,现在都已经结痂了。
不过那药膏确实是好东西。
“那个药膏?”
他看不清雩螭的脸,只能在黑暗中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我自己做的。”
感受到手上的那只手抽离,雩螭躺平。
“今天回来晚了,还受了伤,怎么回事?”
下午那会儿,风无情给他们安排住处的时候,雩螭就在问骨珏武功怎么样。
骨珏说尚可。
雩螭也不知道尚可到底是高还是低,就问他潜伏不让人发现有没有问题。
骨珏说没问题之后,他才交代。
让骨珏去风无忧的房顶蹲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然后骨珏就回来晚了,还受了伤。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那个叫江锁的发现了。”
本来不会的。
骨珏刚去就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隐匿了起来,轻轻掀开了一片房顶的瓦片,屋内浓郁的梅香就随着呼吸钻进了他的脑海,闷得发慌。
风无忧就跟个木头人似的端坐在窗边,看了许久也没有动作。
直到差不多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江锁进来了。
他带着一个精致红木匣子,一打开,里面装着的全是香。
他走到香炉前,打开了香炉,然后换了新香,浓郁的梅香随着空气的流动蔓延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味道更浓了。
风无忧这时候动了动,空洞的眸子望向了江锁。
江锁关上匣子,看了香炉一眼,然后走到了风无忧身边,在他旁边坐下了。
“今天感觉还好吗,无忧?”
风无忧伸出了手,江锁握住,他的手很瘦,腕骨清晰,骨节分明可见,带着凉意,江锁的眸子里闪过心疼却又带着复杂的决绝狠戾。
“你找到他了吗?”
江锁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
“抱歉无忧,孤月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只知道他在哪儿却不知具体位置,我没有找到。”
随着江锁的话说出口,风无忧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江锁从风无忧的身后搂过他,抿着唇将风无忧的眼睛捂住,他将脑袋轻轻靠在风无忧的肩上。
“忘了他吧无忧。”
风无忧的泪水打湿了江锁的手心,睫毛微颤,轻扫过他的手心。
“忘不了的,江锁,忘不了的。”
江锁的目光瞥向那一个红木匣子,声音恻恻。
“会忘了的无忧,你正在逐渐遗忘他,不是吗,或许他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对吧?”
“忘了吧无忧,忘了吧。”
“我会陪着你的无忧,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
骨珏看着这一切有些哑然。
风无情说江锁是风无忧留下来的护卫,可看下面江锁和风无忧的样子显然不像主仆。
然后他想到了自己和雩螭,他俩现在也算主仆吧,嘶,难道他该叫雩螭主子?
嗯,算了吧。
话又说回来,比起主仆,下面那两个明显更像挚友才对……
刚想到这,骨珏就看见风无忧的泪水顺着江锁的手溢了出来,而江锁偏头吻住了风无忧的眼泪,动作虔诚,像是在对待珍宝一般。
骨珏瞳孔微缩,张大了嘴巴,梅香浓烈,他甚至以为自己脑子被熏糊涂看错了。
而风无忧浑身一僵,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明泽……”
随着明泽的名字一出,江锁的动作一顿,握着风无忧手腕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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