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马场时,大家已经选好自己的马匹。
教习马术的是李珂夫子,见着姗姗来迟的姜砚秋,清丽的面容立即沉了下来,“昨日不是通知过你们今日要提前半个时辰过来吗?你缘何这般迟才到?”
姜砚秋一凛,昨日陈夫子喊她过去,回来时课室里面已经没有人,未听见有任何通知。
想起方才在半道上几辆马车故障,堵着道路的事情,恰好又是唐瑗柠她们几家的马车。
她还疑惑她们的马车怎么会那么凑巧,都故障了,原来是想让她迟到。
想必昨日那个通知消息的人,也是深受各位夫子看重的唐瑗柠了。
姜砚秋深知李珂夫子严苛,最是守时,所以她也不多加辩解,直接认错道歉。
“抱歉了夫子,学生知错,下次必不会再犯。”
“行了,去选你的马吧!”
见她认错快,李珂倒是没有多加责备,但也不怎么待见就是。她径直往人群前方走去。
“好了!要领上节课都讲过了,方才也和你们又说了一遍,你们现在便按分组依次上场。”
“是。”众人齐声应道。
人群中瞥来几道不善的目光,姜砚秋直直地对了上去,然后径直走了,把那几人给气得不轻。
“可恶,李夫子今日怎么没有狠狠地训她?”
“夫子应该是有事,才没有功夫教训她。不过,坏印象肯定是留下了。”
“可惜了,让她逃过一劫了。”
“……”
唐瑗柠、李雪珍、杨月枚、赵楚楚、宋琪几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姜砚秋的耳中,她无语撇嘴,这些人可真闲。
过去马棚的时候,里头只剩下安芙蓉一个人在那里哄一匹小懒马。
安芙蓉就是之前在白云山庄赏梅之时见过的那位,可巧,她们刚好一个班。
不过,安芙蓉还没有认出姜砚秋便是白云山庄的主人。
“走啊!”
“快走啊!”
“本姑娘都喂你吃了这么多好料了,就陪我遛遛两圈呗!”
“……”
看到还有人过来,安芙蓉还有些惊讶,“不是吧,姜砚秋,你的胆儿比我还肥呢,李夫子的课也敢迟到!”
她来晚了,只捡到一匹懒马。
姜砚秋无奈,“纯属意外。”
她看看一人一马拉锯中,又看看棚子里仅剩的另一匹马,那匹马明显高大许多,马眼微微睨着边上的闹剧,颇有种睥睨的感觉。
这么好的马落在这里,定是野性未驯。
按理说,这种马不该出现在学生的校场里。
安芙蓉注意到她在打量那匹骏马,“姜砚秋,你不会是想打这野马的主意吧?”
姜砚秋看向她,“不然呢?只剩下它了。”
别无选择,不是吗?
安芙蓉站直身体,拉住还要靠近野马的姜砚秋,“我劝你别靠太近,听我哥说,上回他们有个同窗想驯服它,被摔断了手。”
“你认得这马?”
“第一次见,不过我哥说了,那匹马通体乌黑,颈部有一撮白毛,我方才看过,应当就是它了。也不知圉人怎么安排的,居然让这马混了进来。”
安芙蓉捏着小下巴,打量着懒得搭理她们的马儿。
“可能是弄错场地了吧!”这话,姜砚秋自己都不信,掌管马场的圉人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纰漏,那除了夫子和跟在她身边协助她的何敏葭之外,在场的估计也只有唐瑗柠,这位县丞嫡女做得到吧!
不怪姜砚秋怎么一想就联想到唐瑗柠,实在是今日的太多巧合都指向她。
学堂里的大多都是镇上或县城里的千金小姐,她们当中又多以唐瑗柠为首,不仅仅因为她是县丞之女,也因为在学堂里,唐瑗柠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但是今年多了姜砚秋之后,这个第一的名头就有种将要被取代的趋势了,虽然还未进行测验,可是最近每日的课业,完成得最好的都是姜砚秋。
而且姜砚秋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捧着唐瑗柠,想必是惹她不快了。
“你们两人还磨蹭什么呢?大家都跑远了,你们居然还待在棚子里偷懒。”
一道冷肃的声音,与马蹄哒哒的声音一同传来。
二人齐齐看去,喊话的人正是何敏葭。
她虽然只是跟在李珂夫子身边的人,但是大家面上也都尊称她一声“夫子”。
“夫子,并非我们不想动啊,实在是这马匹太懒,学生带不动它。”安芙蓉说着,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何敏葭面色沉沉地走进棚子,提起马鞭,往懒马蹄子边上的空地用力甩了一鞭,“啪!!”
“起来!不然今日和明日都别想吃饭了!!”
懒马打了个响鼻,立马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毛。
姜砚秋挑挑眉,还真是人善被马欺。
安芙蓉:“……”
不是,这马成精了吧?咋还看人下菜碟呢?
姐姐哄你大半天了,蹄子都挪不动半分,夫子一来,鞭子摔一下,你就乖了!过分,你这懒马真真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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