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顾一凌半只脚踏了出去。
林筱不再看他,抓紧了方向盘,轻轻发动了汽车,在按动电子手刹之前,车内轻轻地颤动了起来。
“再见,在你爸爸的家也要……”她本来还想要很教条地接着说“乖乖听话”,谁知道顾一凌却回转而来,一瞬间迈过了副驾驶的座位。
话音未毕,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围住了林筱,这一场黑暗里的拥抱是如此的忽如其来,几乎让林筱停住了呼吸。
“走之前,再抱最后一次吧。”他喘着气。
顾一凌紧紧抱住了她的肩,一把把她深深拥入了怀里——她今晚换了一套素白色的连衣裙,背后是拉链,如今那拉链却是因为顾一凌的蛮力有些往下扯,露出了她一丝雪白的香肩与背部。
顾一凌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发抖,顺着她光滑的背,往上滑走了一些,直到手掌覆住了她大半个的后脑勺。
他轻轻用力,把她的脑袋往前推了推,然后让自己的唇迎了上去……过了好久,终于才松开。
顾一凌亲吻了林筱。
……
她唇瓣的余香还在回荡,顾一凌向外翘望,她开着车子已经走远了,可她仿佛还在眼前,自己说对她说“喜欢你”。
他嗅了嗅自己的鼻子,一边听着林子间蝉的轻鸣声,一边朝老爹的家往回走。
顾峰就在门口等他,激动地搓了搓手掌:“儿子,怎么样?”
“很顺利。”顾一凌点了点头,“爸爸,今天晚上谢谢你。”
“谢啥谢,顺利就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女人之心非一时可得,这种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顾峰连忙把门打开,“你也录一个指纹和人脸,这样就可以随时回家了。”
顾一凌犹豫了一会儿:“好。”
顾峰一进门就把西装衬衫脱了,挂在衣角上,只穿了一条白色的背心,似是没忍住从胸肺而来的痒意,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
“你没事吧?”顾一凌正在换拖鞋,微微一愣,站起来拍了拍老爹的背。
“没事,都是小问题。我刚才烧了热水,先来泡脚吧。”
“医生是怎么给你说的?”顾一凌问。
“医生说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顾峰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无所谓,明天我打电话给秘书问一下,他应该记下来了的。”
“不能无所谓,你今年也有五十六岁了吧。”顾一凌想了一会儿。
见顾一凌认真的神情,顾峰一愣:“对。”
“以后你去医院的结果,还有医生的嘱咐,你都发给我吧,我帮你记着,交给外人记这些事情,总归是不放心的。”
“啊?”顾峰明显愣了一愣,感到意外又惊喜,忍不住激动地摸了摸脑袋,“好。”
顾一凌也点了点头。
……
林筱把保时捷在地下车库停好以后,就径直地乘坐电梯上了楼。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说实话,她内心也有一点空落落的,知道今晚回家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小破孩等着自己了。
其实他动他的手术,完全可以把他留在自己家里的吧。林筱有些后悔的心想。
不过顾一凌能待在他父亲家也挺好。
爷俩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在一起说说话了——他们爷俩都有心结,埋了十几年,不怕沟通,就怕没机会引爆。
想着想着,电梯就到了27楼,林筱刷脸进门。
开门前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不对,因为从门缝里有光照射出来,说明里面有人,然而顾一凌今晚并不在家里。
有她家钥匙的,只有三个人而已,她自己,顾一凌,和她的妈妈。
难道她妈妈又来夜访了……不,这应该是深夜突击吧?
来抓她家里有没有野男人?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林筱就觉得妈妈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
这时在顾一凌一边,老爹也端了一个洗脚盆出来,是一个铜盆,从外面看长了很多锈,里面盛了大半盆热水。
顾一凌一眼就认出来,那个洗脚盆是过去他们老房子里的。
小时候,每到睡前,他的小脚就和父亲的大脚一起跑在脚盆里,像大鱼抓小鱼,在里面游啊游,弄得地上洒满了水。
“你怎么还留着它?”顾一凌不解地问。
“留着的,这些年我一直用它,连保姆都说,诶顾总,这个破盆又旧又锈,您怎么还留着啊,现在有全自动加热和按摩多功能合一洗脚盆,泡起来特享受怎么也不见您用,儿子你猜我怎么回答,我就说你不懂啊,这铜盆里头全是回忆。”
顾峰轻声地叨叨着,眼睛里充满了柔和,在灯光的映照下又泛着一丝泪滴的光芒。
“回忆。”顾一凌重复了一遍。
“打住不说了,说多了怎么感觉怪煽情的呢,你老爹我也不是一个时常伤感的人。”顾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儿子,你先泡吧。”
“那你呢?”顾一凌又问。
“今天晚上不是请了奏乐团来演唱,又请了灯光组来打灯,还有钢琴师演奏,烟花组也还在天台上候着呢……”
顾峰咳了两声,有继续说:“别人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