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半,天光早已回暖,只是人们都没什么心情关注这大好时光,风风火火地聚集到了府衙前。
今天知府大人审的案子可是轰动了整个府城,远远超过了前两天的府试放榜,此前的考场舞弊一事已经足够劲爆了,今日那舞弊案就会有个结果,而且当中涉案的还有今科的府案首楚宁安,当然他不是被告,而是协助知府审案来的。
府衙大堂。
楚宁安如今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他竟然已经成功斩获了两个案首之位,虽然目前仍然只是个童生,尚未晋升至秀才之列,但这已然足够令人瞩目了。就连霍知府都对其青眼有加,特意免除了他的跪拜大礼。
然而,与风光无限的楚宁安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另外那两名可怜的举子。他们此刻正满身脏污,衣衫褴褛不说,脸上更是写满了憔悴之色,仿佛经历了一场极为艰难困苦的磨难一般。就这般狼狈不堪地跪在大堂之上,低垂着头颅,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惊堂木声骤然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这庄严肃穆的公堂之上的寂静氛围。霍知府面容冷峻,双目如炬,猛地一拍案几,高声怒喝道:“堂下所跪之人究竟是谁?速速报上名来!”其声音之洪亮,仿佛能够穿透云霄一般。
与此同时,两班衙役们齐声高呼“威武”二字,那气势磅礴的呼喊声响彻整个大堂,令人不禁为之震颤。他们手中的杀威棒更是毫不留情地敲击着大堂的地面,发出一阵又一阵沉闷而有力的咚咚响声。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咆哮,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在这般威严的气势之下,那两名原本就已经惶恐不安的学子此刻更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他们的脑袋深深地垂下,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去了。尤其是那个不小心踩到对方鞋子的学子,他虽然努力想要挺直自己的脖子,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般地颤抖着。只见他嘴唇哆嗦着,用颤抖不已的声音说道:“学……学生安秉松,乃嘉庆府云水镇人士,现于嵩阳书院求学。”
而另一个被踩的学子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同样颤抖着身躯,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战栗感:“学……学生郑大年,是嘉庆府平安镇人氏,亦是嵩阳书院的学子啊大人。”
“府试当日你二人做了何事?”只见那霍知府正襟危坐于公堂之上,双目炯炯地凝视着堂下跪着的两人。他为官多年,经其手审理的案件不计其数,今日这桩案子按说规模极小,但因其影响颇大,故而该有的审讯流程一项也不可省略。
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大人,学生与郑大年合谋,趁着考试时人群拥挤、不慎踩踏之际,将一个包裹了纸条的馒头偷偷放进了楚宁安的考篮里,妄图令他在搜身的时候被查出夹带舞弊之物,从而被逐出考场。”
听到这里,霍知府眉头微皱,追问道:“你们与楚宁安可有什么仇怨,为何要做出这般卑劣之事?”
这时,郑大年急忙接口道:“不曾……不曾有过仇怨,只是……只是……”话到此处,他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支支吾吾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能把后面的话说清楚。
“啪”霍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高声呵斥道,“可有受人指使?还不快快招来。”
郑大年满脸惊慌失措,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模样,“我们没受...受了....我们....”他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可是听着却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另有隐情,或许他们也只是待人行事,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或人?
“没人指使我们。我们听说楚宁安是平阳县的县案首,学识渊博,是这次府试的强劲对手,想着他一旦作弊被查就会少一个竞争对手。”安秉松突然道,话说得顺畅就像提前背诵了很多遍似的。
大堂之下的百姓听得一阵哗然——
“天啊,就因为楚案首学识好,他们就害人家,太不是东西了。”
“那么多的县案首怎么就单单选了他呢?你不觉得奇怪吗?”
......
茹月和张二强站在人群之中,听着这些百姓在下面窃窃私语,又环顾了四周,目光停在了不远处,阿喜正站在人群之外逡巡着四周,他对着茹月摇了摇头,又点了一下头,用手指不着痕迹地指向了茹月侧前方的一人。
那人一副普通百姓的穿着打扮,他不曾和身边的人有任何的交流,手里似乎还拿了什么东西,时不时地发出不小的碰击声,张二强护着茹月向他那边挪了挪,半天才又有声音传出,竟然是银锭子磨蹭的声音。
“啪”惊堂木又一次拍响,霍知府高声道,“肃静,在敢喧哗就将人给本府赶出去。”
府衙堂下立时鸦雀无声,百姓们都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哪里能在这节骨眼的时候被赶走,人群安静后那银锭子的摩擦声却更明显了,堂上的两个人听到那声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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