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着绯红官服,身姿挺拔,眉如远山冷肃,气质清冷,手上却牢牢控着女子纤弱的腰身,喜爱的温柔乡不免让他不自觉卸下几分神经紧绷的防备,略显倦怠的面上露了几分轻快缱绻的笑意。
皇帝赐婚的时机很是微妙,朝堂上寒门官员的势力太弱,无人领头不过是一盘散沙,难成气候。
皇帝又不愿明目张胆支持,向来作壁上观不在堂前偏袒,此番打着为臣属着想的名义,在他孝期刚过不到一月就赐婚,不过是暗暗催促王家,同时也在暗示他和太子加大扶持下层官员的力度,好做他在朝事上的支持者。
他这个吏部尚书虽掌官员任免调迁,但来自世家党派皇帝的顾虑掣肘一样不少,想必是皇帝嫌他之前的手段太温和,才迫不及待要把他和王家绑在一起,让王家放心。
方才进宫谢恩那一遭,皇帝话里话外都在催他尽快成婚,只怕礼部很快便会给出一个很近的良辰吉日了。
虽说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连王芷嫣也是他亲自选的,可真到这个时候,他心里还是感觉有些说不上的怪异。
而这怪异,他下意识不想细究,毕竟他这个年纪再不成婚就不像样了。
姜瑜靠在他胸前一动不动,蹙眉缓解腿上那股难受的麻劲儿。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屋内陷入短暂温馨的安静。
紫云端着铜盆进来,没看见被男人挡得严严实实的姜瑜,如常恭声道,“爷可要现在洗手用膳?”
姜瑜推了推他,小声道,“我好多了,你先去洗手吃饭吧。”
裴钧煜眼中柔情瞬间消失,目光幽凉的看了紫云一眼,慢慢松开姜瑜后,见她站稳了才转身去洗手。
紫云收收发凉的脖子,把头垂得更低,心里怕得直打鼓。
姜瑜这时缓过来了,忙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叫她把云奴抱出去,主动给那男人擦手。
裴钧煜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问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姜瑜手上擦拭的动作停住,眼睫颤了颤,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回他,“小玉没了,云奴受了影响,看起来不大好,我才把它抱进来安慰的,我心里难受着呢,你就当心疼我,体谅一下我,别怪我,行不行?”
商量亲昵的语气,带着点儿无奈的疲惫,任是哪个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不忍责怪的。
虽然这话并不是男人想听的,但不妨碍他喜欢她跟他这样极自然的亲近。
裴钧煜低头想直视她的眼睛,再问道,“除了这个呢,放心,我不会对那畜牲怎么样的。”
姜瑜把那帕子放在架子上,两人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她不打算回答他的话。
裴钧煜却不动筷,又问了她一次。
姜瑜盛好一碗鱼羹汤放在他面前,苦笑道,“还以为你今晚不在府里吃饭,所以厨房没做那么多菜,不过这些菜应该也够我们俩吃,我就没让厨房再做其他菜,不喜欢也将就一下吧。托你的福,今日大伙儿高兴,便让她们去乐一乐,放松放松。”
这眉眼平静,毫无笑意的笑已很明显能表达她的心情了,偏那男人并不买账,仍不动筷,就那么眉目阴沉的紧盯着她,微缩的眼眸隐含期待的探究之意。
姜瑜垂下眼睫,状似逃避地搅了搅碗里的瓷勺,声如蚊蝇,“难道要我跟其他人一样高高兴兴地跟你说恭喜么?”
裴钧煜这才将将欢喜了些,他喜欢她为他吃醋。
又或者说,这样表现的姜瑜才符合他想象中,她在意他的样子。
姜瑜当然清楚,所以如他所愿做出这样不情不愿、逃避现实的模样,即便她的不开心全都是因为小玉的惨死,并无半分是因为他的婚事。
但在此刻,她愿意讨好他。
她还没为小玉报仇,凭她自己奈何不了裴钧昊和柳音,她还得借这男人的手替小玉报仇。
她还得忍,得装。
睡觉时,面对男人贴身而近的动作,她向床里侧挪了挪身子,背对着他,疲惫不堪道,“我今天好累,也没有心情,想早点儿睡。”
裴钧煜身子一僵,听完她的话后又贴了上去,眼底的情欲炙热急切,大手灵活地伸进她里衣覆在她软嫩的腰腹上,撩拨不停,低声哄诱,“就一回,我会快些,你躺着就好,不会累着你。”
姜瑜拍开他的手,拢紧衣服猛地坐起身来,咬唇低喊,“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小玉的仇还没有报,我恨裴钧昊那禽兽恨得牙都痒痒,觉都睡不好,凶手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你若是真心疼我,便快想法子把他交由我处置,否则我心里一日不消气儿,身子就一日不痛快。再说了,你哪回折腾起来不是不到尽兴不罢休,你说的话我是一个字儿也不信,今晚咱们各盖一床被子,谁也别挨着谁。”
裴钧煜半躺在床上,被这劈头盖脸一顿半说半骂,非但不生气,反而懵了一下。
不仅再没了做那事儿的心思,脸上还有些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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