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棠在他怀里蹭了蹭,“不怕呀!母亲说了,人生在世,要及时行乐,不要顾虑太多。对于屿州来说,你是个过客,我若是不及时把握住,你走了之后,我只能捶墙了。”
煦临低低地笑了。
“可是,我的身份,家世,你一概不了解啊……”
“那些都是虚的,我就看上你的皮囊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只要赏心悦目就行!”
煦临放开了她,低着头对她说,“无论你有多喜欢一个人,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得过于明显,对于男人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值得珍惜了……”
叶清棠仰头,看着他清晰的轮廓,突然就笑了,“你是在教我,对你欲擒故纵吗?”
煦临轻笑,“是,一个谜题,如果解得太容易,就没有意思了……”
叶清棠笑得狡黠,原来那个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少年郎,也会有这么坏的一面……
她慢慢松开抱着他腰身的手,脚下一步,两步,三步,缓缓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两个人的眼睛,始终看着对方。直到她退到了门口,“明日见啦!我的少年郎……”
就着昏暗的灯光,煦临看着那张灵动脸消失在那扇门的后面,心里的激动缓缓趋于平静。
师兄们常说,他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将来怕是要出家当和尚。
现在,他很想大声地告诉师兄们,这和尚当不成了,因为,他遇见了那个,能让他波澜不惊的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的人了……
叶清棠兴奋得一路蹦蹦跳跳着回自己的院子,才踏进院门,就发现自家哥哥在门口等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去哪儿了?”
叶清棠也不隐瞒,“去看我的心上人了!”
叶清彦一个暴栗就敲了过来,“你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里去,你名声不要了!你才认识他一日不到!他是好是坏你心里有数吗!”
叶清棠摸着被敲痛的头,闷声闷气地道,“你那么凶干什么?就许你追着姑娘满大街跑,把人给吓哭了,就不许我追个男人了!我可没把人吓哭!”
叶清彦被堵得一时无话,“你,你翅膀硬了!主意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咱们已经没爹了,你还想气死娘啊?”
“娘同意了呀!”
叶清彦冲天的怒火都因为这句话而突然被扑灭,“你说什么?”
“娘说了,人生在世,应当即时行乐。若是双方本来有意,但都碍于礼节,面子,各种原因扭扭捏捏的,万一错过了,那就是一生的遗憾……她说,她这辈子啊,就遇着爹爹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后来想找个替补的都没有,可苦了……”
叶清彦差点儿被她绕进去,“那你也不能大半夜的跑到男人屋子里啊!你让人怎么看你!”
“点了灯看的啊!就是灯光太暗了,看得不咋清楚……啧啧……”
“我——”叶清彦抬起手就想往她头上敲,叶清棠精准地躲了过去,一个转身开了门,灵活地钻了进去,关门之前还不忘挑衅,“哥哥,你别顾着教训我,让嫂嫂独守空房,小心她踹你下床哦!略略略……”
然后在叶清彦冲过来之前,咣当关上门,顺带卡上门栓,得意洋洋的爬上床,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时而大笑,时而娇羞……
叶清彦悻悻地收回手,摇摇头笑了。
他妹妹喜欢的人,他做哥哥的,没道理拦着。但是,这人的品性和家世,他得先探清楚。不能让妹妹糊里糊涂的,就被人拐了去。
煦临本也睡不着,房门被敲响时,他也正想开门出去吹吹冷风,好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开门见是叶清彦,他心里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的来意,于是,大大方方接受对方的打量。
直到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起手,手中拎着的两个酒坛子碰撞,发出闷闷的响声,“陪我喝酒?”
煦临正有此意,当下点头。
叶清彦今年才二十一,比煦临大不了几岁,但整个人显得比较稳重。
他身为镇南侯,要撑起叶家军的大旗。
祖父和父亲战死时,他和妹妹还小,母亲是存着破釜沉舟的心,带着她们兄妹俩一起,从京都,千里奔赴屿州的。
直到他成年袭爵,母亲才渐渐卸下肩上的重担。
但失去丈夫的痛苦,无人能帮她分担。她一心守着丈夫为之付出生命的这片土地,悉心教育两个儿女成人,寡居至今。
母亲性情内敛,从不轻易将真实情感示人。
但他知道,父亲在世时,母亲也是个柔情似水,手上擦破一点皮,就要撒娇掉眼泪求安慰的女子。
可是,那个能让她撒娇,把她当小姑娘哄的人,已经永远离她而去了……
冬日里寒气逼人,叶清彦带着煦临去了暖阁,屋子里生着火,煮着茶,茶壶的壶嘴处袅袅生着烟,壶里的水开了,盖子被咕嘟嘟的热气顶得扑腾扑腾的响。
两人围炉而坐,一人抱着一坛子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酒过三巡,都没有一点醉意,清醒得很。
叶清彦挑挑眉,“想不到你的酒量这么好,看来将你灌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