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颜言趁着机会看了看冷宫,就是一个不大而破旧的院子。
因为年久失修,门窗都摇摇欲坠,院子里有一口井,一棵歪脖子的枣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因为远离御花园,又是宫里最偏僻的角落,少有人过来,再加上天气寒冷,天灰蒙蒙的,所以就显得特别萧索。
“陛下宠爱她们的时候,锦衣玉食供养,夜夜疼爱,犯了错就扔在这里,任由其自生自灭,也真是狠心呐!”
普通人家过不好了,还能和离、休妻,大家相忘于江湖。可嫁入皇家的女子,这辈子只能是皇家人,被贬为庶人也离不开皇宫,要么死,要么关入冷宫,要么遁入空门,反正是没有别的路的。
“昭仪替她们惋惜,是心善,可她们确实也做错了,是她们应受的惩罚。”清风在一旁宽慰道。
陶颜言知道自己不该心软,不过就是感叹一句罢了。让她做圣母,她也是不会做的。
等了没一会儿,温氏那边的门就开了,嬷嬷牵着大公主出来,恭敬道:“温夫人请昭仪进去说说话,奴婢带大公主在外等着。”
陶颜言带着清风和香兰进去,外面有宫人在,她也倒不担心大公主的安危。
温氏直接给陶颜言跪下,磕了三个头:“多谢陶昭仪愿意庇佑萱儿,我现如今无以为报,只好给昭仪磕头谢恩。”
陶颜言让香兰扶她起来:“太后疼爱孙女,将大公主交给我,我既然养了,便会好好待她,你放心。”
温氏点点头,她也知道太后选择陶昭仪是上上之选,其他无一人合适。
“萱儿自幼被我娇纵惯了,难免有些坏脾气,还望陶昭仪莫要责怪,看在她年幼失母的份上,多担待一分。”
陶颜言点点头,温氏继续道:“我此生是没机会再见她了,将来还望陶昭仪能护她周全,为她选一个如意郎君,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对她好则已。”
陶颜言想了想:“若我能顺利养她到成年,我自己不出事的话,定会安排好她的婚事。”
陶颜言也不能保证自己在宫里就能顺顺当当一路走下去,所以承诺没有给太满。
温氏也理解她为何要这么说,后宫倾轧,帝王之情也不长久,确实没人能保证能一路顺风顺水。
想了想,贵妃又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今日就说与陶昭仪听听,你心里有数就好。”
说完看了看陶颜言的两个婢女,陶颜言没让清风和香兰回避的意思:“你但说无妨。”
温氏便道:“我确实在皇后身边安插了两个人,就是庭兰和芳兰,这个我承认,那日放蛇也确实是我的意思。可那桂喜不是我的人,我并没有让任何人在皇后和二公主身上放夜来香花粉引蛇,我只是想吓一吓皇后,让她惊惧落胎,却从未想过要去伤害二公主。二公主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我只是针对皇后肚子里的男婴而已。”
陶颜言冷哼一声:“胎儿何辜,你这伤害孕妇的行为,真叫人不齿。”
说完,就听温氏自嘲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不择手段,伤害胎儿,呵呵呵,真是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不过,那桂喜真不是我指使的。有人知道了我的计划,派桂喜暗中助我一臂之力,将塞着花粉的香囊精准放在皇后和二公主身上,这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陶颜言眼睛眯了眯,有些狐疑道:“能知道你那日要派人放蛇,还积极主动配合,精准锁定目标,确实不一般。那会是谁呢?”
德妃不可能,舒妃也不可能,那只有姣好外貌脑子不太行的丽昭仪可能吗?陶颜言也预感不是她。
“你说桂喜不是你的人,这点我信,不过桂喜已经被杖毙,想问也问不出了。”
这成了一桩悬案,该死的人都已死,没法查了。
温氏眼神暗了暗:“我有个大胆猜测,却不能肯定。我想,也许,皇后早就知道了芳兰和庭兰的身份,也知道了桂喜的身份,刚好借机让我们暴露,一网打尽。”
陶颜言一惊:“那你的意思是,皇后明知二公主身上带着引蛇的香囊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可能发生被蛇咬的风险?”
陶颜言有些不能相信,却见温氏眼神坚定:“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毕竟机会难得不是吗?这是一个把我彻底拉下马的最好时机,还能一举剿灭埋在她身边的眼线,皇后绝不会错过!”
陶颜言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可能,但是温氏的分析好像又有些道理。
她沉默不语,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见陶颜言一副震惊样,温氏道:“在这宫里,表面与你一团和气,背后也有可能捅刀子,相熟的手帕交共事一夫,早晚都要反目成仇,要想笑着走到最后,就得生个得宠的皇子,为了儿子和家族去拼、去搏。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实话,并不后悔,再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冒风险拉下皇后,自己取而代之。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手段不够,运气差了点,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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