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璋原以为陶顔言的气消了,所以安抚好皇后之后,过来得有点晚,却不料又被挡在紧闭的门外。
张公公看皇帝脸色不悦,打圆场道:“许是想着陛下今夜会留在凤仪宫陪伴皇后,所以没有留门。奴才这就去叩门。”
“不必了!”贺临璋冷声道:“既然不想见,也不必勉强。去永兴宫看德妃。”
贺临璋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明明早上说好的晚上会过来,陶顔言却又关了门,那就是明晃晃的不待见自己。想着给她赏赐又给她晋位,怎么哄都没哄好,贺临璋也是心累,所以一气之下就走了。
明月望了好几次外面的方向,既没听到叩门声,也没见常泰去开过门,忍不住问道:“昭仪,您跟陛下……今日刚晋位,若就拒绝了陛下,恐怕陛下会多想。”
陶顔言专注于看书,翻开新的一页,淡淡道:“这段日子,宫里怕是不太平,我现在也没心情见他。我白天要出去忙,你们在宫里别四处走动,宫门能关就早点关,陛下那边明日就恢复早朝,怕是要忙一阵,如果不来,倒好了。”
陶顔言想着,贵妃今日的举动,其实已经是很明显站在皇后的对立面了,说不定其他妃子也会趁此机会,联合起来对付皇后,自己还是明哲保身的好。这时候皇帝不来,就没人会盯着自己,反倒安全。
舒妃这边,因为给冷宫里的赵氏传话,挑起争端,被太后斥责了一顿,又罚她禁足三个月,所以今日皇后动了胎气的时候,她就没有去凤仪宫侍疾,听了紫玲打听来的消息,她奇怪道:“晋位了,却没有留宿?陛下去看了德妃?”
紫玲点点头:“陛下许久没去看德妃,今日皇后娘家出了这样的事,就去了。想来,还是因为看重大皇子吧。”
舒妃看着炭火忽明忽暗,手抚上肚子:“之前说请许太医来看看是男胎还是女胎,过两日就安排吧,免得晚了,许太医又跟着太后去行宫了。”
“是,明日复工,奴婢一早就去太医院请。”紫玲给舒妃递了一块橘子道。
“不过,她晋位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距离上次晋位婕妤才一个多月。”舒妃说完,叫了福心走近些:“你去四处传一传,就说……”
福心听完,有些担心:“娘娘,太后之前说了好几次,不让咱们再与陶昭仪过不去,万一被太后知道……”
舒妃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本宫只是多帮她宣传下有什么问题?你的胆子是被太后吓破了么,这点小事都担心!”
福心赶忙跪下请罪:“奴婢知道了,奴婢明日就去办。”
舒妃白她一眼:“做的时候不要太过刻意,别被人抓到把柄。”
福心点头应下,心里却依旧十分担忧。等舒妃就寝后,她就拉了紫玲在屋里说悄悄话。
“紫玲,正荣公公被打了三十大板拉去慎刑司,我看他下场这么惨,我这心里也怕得紧。”
紫玲叹了一口气:“怕又有什么用呢?舒妃娘娘现在魔怔了,非得一心要与陶昭仪过不去,怎么劝都劝不住。咱们做事的时候只能更小心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可我还是怕啊,舒妃娘娘让我到处去说:陶昭仪嫉妒皇后,所以趁着皇后有孕,查出皇后家族的丑闻,是有心要拉皇后下马,自己正位中宫。你说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最后知道是我传出去的,我怕是命都要没了!”福心说完,忍不住抹泪。
“那你能怎么办?若是办不好,没让娘娘满意,怕是她就得先打你几十板子。”紫玲给她擦擦眼泪:“你去传的时候警醒些就是,专找些偏僻的地方,找那些爱嚼舌根的宫女去传,不会有事的。”
陶顔言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用完早膳就带着小锦安出了宫,压根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一日,宫里把她的“野心”传得沸沸扬扬,好几拨人都去找贵妃,贵妃听着他们来说的传言,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又应付完王昭仪她们几个,贵妃揉着腰斜倚在榻上:“全宫都在说陶昭仪想上位,皇后娘娘那边什么反应?”
文兰道:“倒是没说什么,只叫凤仪宫的人不要说三道四。依奴婢看,皇后怕是也无暇去管,因为听说不仅是御史台参奏,好些大臣也上了本子,要求严惩国公府呢,更有消息说,有人请奏,要废后。”
贵妃笑道:“谁啊,这么大胆,敢直接提废后?”
文兰道:“好像,是跟容家走的比较近的一个朝臣。”
贵妃冷哼一声:“容家,到底还是武将出身,没脑子。皇后毕竟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这时候怎么可能废?”
文兰给贵妃递上一块苹果:“太医那边都在凤仪宫守着,一时半会儿还没机会送什么东西进去。”
贵妃抬眼看了她一眼:“要不暂时不动了吧,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咱们再等等,容家既然敢派人提废后,说不定也会有些小动作。咱们静观其变吧。”
“可是娘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万一德妃想不到这一点不动手可怎么办?”
贵妃揉揉眉心:“可是本宫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还是很慌。再说,如今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是男是女,万一是个公主,那生出来就生出来好了,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