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来,身处在周子卿的房间里,陈橙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否依旧身处地狱。
逃跑,是她脑袋里唯一的念头。
慌张的下床,争取着时间的每一分秒的时候,缓过劲儿来的身体将痛感神经全部放置在了脚底。
仿佛心脏的位置也移到了脚底,正在敲着架子鼓。
震震麻麻的感觉袭来,让陈橙看着被纱布缠住的双脚,不由得感叹,山坡上的石砾和草木竟是如此的坚硬,怪不得它们能在那里存活万年。
满是细细碎碎的伤口和划痕让脚面接触到地面的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
伤口因为挤压变得疼痛难忍起来,有些微小的伤口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愈合,开始变得疼痒起来。
当然,与发现自己居住的房门被反锁住这件事情相比,脚上的难受又算得了什么。
很好,看来自己是从一个软禁的房间里逃到了另一间软禁的房间,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陈橙心里充满无限的讥讽和冷笑,不知道周子卿为何面对满身污秽的自己竟还能保持着一分兴趣。
陈橙不知道的是,周子卿对于软禁人没有丝毫的兴趣。
因为他现在对于陈橙没有任何利益想要谋取。
她就算以后躺在韩晟的怀里对着他说“我爱你”,周子卿想,自己也可以接受。
尊重个人的选择嘛——但不是现在。
让陈橙瘸着腿去奔向韩晟的怀抱,除了让自己牙痒痒以外,没有其他的用处。
所以,在自己给陈橙找好司机,并且脚伤养好,起码走路不碍事的情况下,她才可以出去。
不然这颗仙人掌顶着浑身的刺跑出去,不定要扎伤谁,还是不要危害社会的好。
陈橙就这样被水灵灵的关了起来,除了一日三餐有人定时投喂,脚上的伤有人上门换药以外,她只能在床上躺着。
身边也没有手机,应该早就被陈自立给搜寻跑了。
这导致她每天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或者打开窗户看一下外面的车水马龙。
这样的生活倒十分的无聊,无聊极了。
而在陈橙失联的这段时间里,有三个人在密切的关注着她的动态。
第一位,当然是韩晟了。
他也不是傻子,那天晚上周子卿的表现让他断定,这俩人是彻底的分手了。
既然分手了,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位了。
这让他的一颗心开始躁动起来,恨不得立马就去买花然后向陈橙表白。
至于陈橙接不接受,没关系,铁杵总会磨成针的。
没想到在这之后,陈橙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起先,他还以为陈橙还没有走出那晚事情的阴霾,要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但后续的公益项目,这种工作的事情,他也没有看见陈橙半分。
手机上无论如何联系,都联系不上,可跑到律所去询问,却被告知她是请了丧假。
这让韩晟不得不等待,焦急的等待。
没有什么来日方长,他已经来日方长了六年,真是太久了。
第二位,则是刘梦瑶。
身在律所里,她当然知道陈橙请的假期究竟是几天。
本来她还在为陈橙家里所出的丧事,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悲痛,但在看见过了时间陈橙也没来上班之后,就转为了欣喜。
身在档案室,每天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整理档案用不着费几个功夫,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同档案室的其他工作人员聊着八卦。
这让她开始感觉,这种清闲的日子也不错,起码不用加班加点的盯着两个黑眼圈熬夜。
从八卦信息中,刘梦瑶得知,陈橙的组长钱彬,不知为何,总是一个劲儿的刁难她。
不光开会时总是揪着陈橙的问题不放,就连月末的报销单子,也是以各种理由不审批。
群众的嗅觉总是灵敏的。
他们猜测会不会是陈橙在哪个地方惹到了这个钱组长,或者是这个钱组长看陈橙貌美,想要拿下人家却没成功,这才肆意报复。
总之,无根据的猜测那么多,总有一个能对得上。
刘梦瑶也不想去深入探究,陈橙为何会被上面的领导针对,她只知道,陈橙并没有准时的前来上班。
这让她沉寂的心又被唤醒。
也许是这个钱组长直接申请将陈橙开除了,所以陈橙哪怕过了时间也没有再来律所上班。
所以她的位置是否真的空出来了呢,刘梦瑶掰着手指头想着。
一天、两天、三天......陈橙已经旷工了整整五天,再过两天,可就是一星期了。
就算她无事,回到了律所,怕是旷工这么多天,人事部也不会继续再留下她的。
于是,每天数着陈橙又有多久没来上班,就成为了刘梦瑶新的念头。
第三位,那就是钱彬了。
虽然之前一直都在给陈橙穿小鞋,但终究是师出无名。
而且陈橙一直表现得很好,他鸡蛋里头挑骨头,时间久了,其他人也能看出是怎么一回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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