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顺侯每每提起那个儿子,就满腹的后悔,当时要去外地任职,儿子还小,又是老来自子,母亲稀罕的不行,就留在了京中交于母亲抚养,母亲年纪大了,对孩子越发溺爱,谁知道养成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老夫人的茶杯就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说的办法我不同意,你媳妇说的对,不能让璋儿的名声有污点,这件事,我来办,让那女人改口就是了,不是我们璋儿强抢了她,是她想攀附权贵自愿委身给璋儿。”
侯夫人抬起头,面露欣喜激动的说道:“这样好,这样好,璋儿不会受影响。”
燕顺侯眉心皱了皱,这个办法自己不是没想过,可是自己在宦海浮沉半生,直觉,这次的事,没这么容易了。
正说着,自家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进了屋,俩人面色沉沉的朝着老夫人和燕顺侯,以及侯夫人弓手弯腰行了晚辈礼。
燕顺侯虽然好女色,但是不会宠妻灭妻,甚至觉得庶子是乱家的根源,所以他虽然后院有不少美妾,但是都没有生养,家中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侯夫人所生。
两个儿子都已娶妻,女儿也已出嫁,大儿子娶的是安王府的兰心郡主,做了郡马爷,平日里是住在郡主府的,二儿子娶得是安王妃的娘家侄女,凉州刺史的嫡长女安蓉,女儿嫁给了大长公主的儿子庆郡王。
大儿子燕玉璜和二儿子燕玉琮,长得大体上是像燕顺侯,比较魁梧挺拔,面容也是粗犷的模样,现在大儿子在兵部是左侍郎,二儿子在大理寺是寺丞,虽然官职不是很高,可都是在重要的部门。
现在这个时候回来,显然,也是得了消息告了假回来的。
“你们怎么回来了?”侯夫人站起来问道。
大儿子看着母亲说道:“母亲,父亲遣人送了信来,小弟的事,可商议好了结果?”
侯夫人摇摇头,小声说着:“没有。”
二儿子开口道:“父亲是如何打算的?这件事情感觉不那么简单。”
燕顺侯看着两个儿子心里欣慰了不少,至少自己这两个儿子算是成了才,不过想到那个孽障,脸色又沉了下来说道:“我的意思是,将那孽障绑娶顺天府,赔钱,将那女子纳进府,你们祖母说,这样就坐实了他强抢民女的事实,对侯府,对他的名声都不好。”
听到这,颜玉琮面色一急想要上前说话,被自家大哥按住了胳膊。
燕顺侯停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母亲,继续说道:“你们祖母的意思是,让那女人改口,说是她想要攀附权贵,这样我们侯府就没事了。”
燕玉璜眉心皱了皱,朗声说到:“父亲,祖母,我觉得这件事,目的不只是我们侯府,对方不会不知道,无论我们侯府选哪一种办法,这件事也只是多折腾几天,不会伤筋动骨,那他们为什么冒着得罪燕顺侯,甚至二皇子,燕贵妃的目的,整出这么一出?”
所有人都面色有些严峻,对啊,这件事根本不会让燕顺侯府有实质性的伤害,就是麻烦一些,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燕顺侯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看着大儿子问道:“那你觉得呢?对方是想干什么?”
燕玉璜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缓缓说道:“儿子觉得,对方不是我们侯府,现在朝中立储的风声越来越紧,现在哪一方出个什么事,都会是被共攻讦的把柄。”
燕顺侯眯起眼睛,唇角向下按,半晌,一拍桌子说道:“就按你祖母说的办,如果这件事是有人针对我们侯府来牵扯二皇子,那不管是我们承不承认,最后都不会善了,母亲,让那丫头改口的事,你去办吧,我这就去趟二皇子府。”
午后,京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的小房子,一个老嬷嬷坐破旧的桌子旁,周丽端着一盏茶轻轻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在看着地上趴伏着的被五花大绑,用帕子堵着嘴的小女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啧啧,多水灵的姑娘啊,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勾引我们家璋哥儿?”
地上的被绑着的女子眼睛瞪得眼眶都要裂开了,眼睛里是无边的愤怒,嘴里呜呜的叫着,身体也挣扎扭曲着。
老嬷嬷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旁,不咸不淡的说道:“你的那爹娘现在去顺天府告了我家璋哥,说我们璋哥,强占民女。”
地上的女子眼睛里有了希冀的光,爹娘来救自己了是吗?
老嬷嬷看着那清澈的愚蠢,嗤笑一声说道:“你叫春柳是吧?听说你还有一个伯伯,两个叔叔,两个姨母,这几家都是庄子上的佃户,你可知道,只要我们侯府打声招呼,他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女子看着老嬷嬷的眼底盛满了愤怒,那样子恨不得扑过来咬她一口!
老嬷嬷毫不在意,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你说他们被赶出去了,要是再碰见了打劫的,那这二三十口的身家性命还能保得住吗?”
地上的女子死死的瞪着老嬷嬷,可是眼底有着对权贵生杀随意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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