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一如既往的开着冷气,空气中弥漫着的因子散落在人的皮肤上,让人不由得心生颤栗。
“醒来后,你看到柜子里僵硬的尸体,恐惧让你失去了思考,所以你把尸体切成了碎块,放到了冰箱里。”沈隽的声音肃然而凌冽,不掺杂任何情绪。
但孙兴为似是被点燃了引芯,原本还惊恐万分的脸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他剧烈地挣扎着,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从审讯室外走进来两个警员,一左一右将他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但他却仍固执地瞪着双目,死死地盯着沈隽。
“我没有!我没有!!”
沈隽见状,他轻笑两声,凉薄的声音里带着森然的寒意,“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让我产生这个疑问还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当时问了那几个前来租房的大学生一个问题,门是谁打开的。”
“那几个人都说是你打开的房门,但是她们只是听到了钥匙响的声音,没有人真正看到你开门。”
“在外人看来你是房东,理应备有一串单独的钥匙这并没有错,但你刚才说漏了嘴......”
“你先是说,这房子是娄河补偿给苏冶的,所以也就不需要你再出租出去,再然后那晚你上楼的时候,你也自己说是苏冶给你开的门。”
“所以现在,我可以断定,你那天离开现场后,根本就没有锁门,那扇门一直都是......开着的。”
孙兴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即将要被撕破,他满眼都是不甘,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我为什么不锁门!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干嘛要这么费尽心思!”
沈隽不为所动,他站起身,在审讯室溜达,继续做着分析,“第一次叫你来的时候,你说齐强租房子是在六月份,我们调了当时的监控,齐强明明是第一次来,但你却没有跟着,为什么?”
“我们设想了三个原因,第一是你们私下已经有了交涉,齐强早就拿到了钥匙。第二,你根本没有钥匙,齐强的钥匙是从别人那里拿到的。”
沈隽眯了眯眼,他转动着手中的黑笔,“至于这最后一个原因,是因为齐强根本就不需要带钥匙,因为是苏冶给他开的门......”
孙兴为没想到警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掌握了这么多的线索,但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仍旧不死心的叫嚣着,“我是房东,怎么可能没有钥匙!警官,你们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沈隽笑了笑,他双臂撑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孙兴为,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那间房子出租出去的时候,你还把它记录在了本子上。”
那个本子表皮破旧不堪,里面的租房信息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关于齐强的租房时间,倒是写的清清楚楚。
似是故意在告诉警方,齐强就是个普通租客,跟房东也只是买卖关系。
“什......什么?”孙兴为一时没迷过来,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沈隽却不想再继续和他争辩下去,直接道出真相,“那间房子明明是娄河送给苏冶的补偿,你怎么有资格把它出租出去的?关于这点我们还可以问问娄河,自然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说谎。”
这句话像是一个定神针,瞬间就让孙兴为再也无从狡辩。
“我......”
“你害怕尸体被发现,所以就将尸体分尸藏在冰箱里。你害怕碎尸被发现,就刻意不锁门,隔一段时间去查看下现场。”
“但是后来......你发现你根本找不到苏冶的踪迹,原本你想要继续拿此来要挟她的想法也不了了之,你去学校知道了苏冶要出国的消息,你更害怕自己被发现......”
“所以才特意断了电,让这一切都被发现,逼迫苏冶现身。”
沈隽的眼中划过一抹尖锐的光芒,直直的射到孙兴为的心中,让他终究没再说出辩解的话。
坐回到座位上,沈隽再次说出口的声音极淡,不带一丝的温度,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本来可以避免这一切,毕竟苏冶想要来的人根本不是你。”
直到这一刻,孙兴为的脑袋终是低了下来,他默认自己分尸的行为,小声说道:“是......是我的错,是我禁不住诱惑......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听到他的这些话,审讯室内外的警员们内心复杂,沈隽表面看上去很是平淡,但心却越来越沉。
“人,当然不是你杀的......”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审讯室的门就被推开,观孜走了进来,靠近沈隽后在他耳边附言,“老大,疗养院那边留的警员打过来电话说......苏冶坦白了。”
“这是他们刚才在现场录下的视频。”
沈隽走出审讯室,他将手机上的视频打开,里面的画面是苏冶坐在病床上。
她褪去了早上疯癫的模样,乖巧的像最开始见到的那样。
此时的她背靠着纯白色的枕头,眼睛盯着墙边的窗户,轻声开口说道:“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带我穿过了黑暗,却在即将冲破黑暗的尽头,将我推向更深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