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自殿后的白玉兰林中,传来不小的动静。
仇公公带着人赶来一看,险些跌坐在地。
“……你这刺客,都做了什么!?”
只见楚墨身姿笔挺地站在月光下,一手持剑,另一只手里,握着根刚刚折断的树枝。
枝头上的几朵白玉兰,开得正盛。
“啊,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给踩断了。”
仇公公急道:“我不是同你说过,毁坏这些玉兰可是要被砍头的!”
楚墨神色轻松。
“没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跟陛下如实说,是我弄坏的就好。”
“你倒是敢作敢当。”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珩帝低沉喑哑的声线。
宫人们赶紧散开:“参见陛下——”
仇公公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指着楚墨告状。
“陛、陛下,您的玉兰就是被这家伙给毁坏的!”
“孤知道了。”
珩帝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落在楚墨脸上。
而后,缓缓移到他手中的那根树枝上。
“不小心?”
“是啊。”楚墨摊摊手,叹气。
“原本只想借个力,没想到轻轻踩了一脚,就断了。”
说着,继续观察眼前男人的反应。
“陛下,是要砍我头么?”
一旁的仇公公没好气想:废话!陛下怎可能不砍你的头?
他就没见过,有谁如此胆大妄为的!
正想着,却听见陛下好似叫了他一声。
“……啊?陛、陛下,您叫奴才?”
“……”珩帝面色越发阴沉。
“孤说,去拿一株新苗来。”
说罢,看向对面的青年。
“再拿把锄头,让他重新种。”
“……啊?”仇公公终于反应过来,瞬间往地上一跪。
“是!奴才这就去!”
那着急忙慌离开的背影,多少有点滑稽。
楚墨笑了。
不过,不是因为仇公公。
而是因为他面前的这个男人。
【宿主,你想要印证的事,有答案了么?】
061问他。
【有了。】
他笑得越发意味深长。
【其实这几日来,我早就有所察觉。】
【六一,这个世界的反派,和上个世界的,是同一个人吧。】
061忍不住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它明明还没有泄露这个秘密呀。
楚墨轻笑。
【因为一个人的习惯,还有一些小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正因是同一个人,所以他总能从对方身上,看出傅晏辞的影子。
虽然是长得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怎么看,怎么相像。
也因此,才有了试探的想法。
而结果,真如他所料的一般。
望着对面的男人,他明知故问般眨眨眼。
“陛下,真的不砍我头么?只罚我重新种上一棵就够了?”
“……”
珩帝徐徐眯起危险的眸子,寒声道:
“若你更喜欢砍头,孤也并非不能满足你。”
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噗……”
楚墨抱臂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副德行,果然是他。”
……
发现这个秘密后,楚墨感觉轻松了很多。
原以为真得见一个爱一个,现在事情不是就简单多了吗?
【六一,你为什么不早说。】
扛着锄头挖地的时候,他跟061聊了起来。
061也很无奈:【上头不让说。】
所以,就只能等宿主自己发现啦。
好在宿主聪明,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啧……”
楚墨把坑挖好,树苗放进去,又开始填土。
填好以后,用脚使劲踩了踩,把土踩实。
【好了。六一,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子时了。】
得,他又得去上钟了。
楚墨把锄头一扔,拍拍手上的泥土。
转身,朝珩帝寝宫走去。
进去时,便见那暴君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坐在桌案后看书。
“陛下,该睡觉了。”
他毫不见外,率先坐到了龙床上,等对方过来。
本就该如此。
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可见外的。
知道对方就是上一世的傅晏辞以后,战神大人整个人都开朗多了。
“你们杀手的行事作风,一向都如此开放?”
珩帝终于放下书,起身走来。
“……”楚墨抬眼看了看他,认真道:“我只对陛下如此。”
上一世的时候,他已经证明了。
珩帝冷着脸躺到了床上,闭上眼。
楚墨便将手伸过去,在他头上按了起来。
虽然一次不能灌输太多神力进去,但长此以往下来,暴君的头疾总是能治好的。
以后,大概就用不着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