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捋了把胡子,面色不虞:“既然夫人如此不信任贫道,那沈大人就请另请高明吧。”
沈景川眉头紧皱,俨然对秦雪蓉的一番话格外不满。
毕竟鬼神之说,他虽不尽信,却也不会完全不信,眼下秦雪蓉却因为祸及自身,便这般不由分说就将人得罪。
要知道,他能请动太虚上门,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道长留步。”不等沈景川开口,沈老夫人先一步道。
听闻这话,秦雪蓉猛的抬头看向沈老夫人,急声道:“娘,您不会真的相信这道士的话吧?”
他明明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可偏偏这话,秦雪蓉没法说出来。
沈老夫人不耐道:“这府中如今还轮不到你做主,你也还管不到我老太婆头上!”
一句话,让秦雪蓉颜面扫地,可偏偏,她如今无人可依。
沈静语上前一步,沉声开口:“若当真是静语之过,静语愿意恕罪,静语虽不知是如何沾染的邪祟,但若是静语牵连的祖母重病,静语愿听道长吩咐。”
沈舒意眸色淡淡,不得不承认,沈静语倒是比起秦雪蓉更有手段,难怪能把八皇子哄的团团转。
如今这一招以退为进,坦坦荡荡说出来,反倒不好让沈景川和沈老夫人,当真用这样的手段对她。
毕竟不管怎么说,沈静语也是堂堂沈家嫡女,如今又得八皇子看中,若沈家当真这般不顾颜面,以对待邪祟的方式对她,可以说丢脸的不仅仅是沈静语,还有整个沈家,甚至是八皇子。
所以,沈静语料定沈家不会如此,这般开口,倒是全了她坦荡大度的名声。
沈景川皱起眉头,沉声道:“我们自然相信道长所言,只是静语毕竟也是我们沈府的千金,若是如此待之,怕是会影响日后的婚事。”
秦雪蓉缓缓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只觉得乏力。
“沈大人既如此信任贫道,贫道倒是可以先画符做法,抑制住这邪祟。”太虚的态度缓和了几分。
“有劳道长!”沈景川连忙道谢。
当即,太虚拿起桃木剑,嘴里含了一口酒,喷洒在桃木剑上,嘴里念念有词,当即舞动着桃木剑跳了起来。
众人屏息凝视,不一会,便见太虚又拿起符纸,用朱砂在黄纸上画下一堆字符。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缚!”
看着太虚这一通操作,沈舒意轻轻扯了下嘴角,只觉得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惜老爷狠不下心,否则定要大小姐也尝尝那苦头。”金珠恨恨的开口,只觉得沈静语好狠的心肠。
把人架在火上烤?
怕是好人下来也不想活了……
当真是杀人诛心。
玉屏低声道:“慎言。”
沈舒意倒是没太在意,她们站的位置偏,一行人的视线又都在太虚身上,倒也不怕有人听到些什么。
“不必可惜,这法子纵是换在我身上,也不会得逞。”沈舒意轻声道。
沈静语从一开始,便没指望过这事会实现。
但不管成不成,坐实她是个邪祟、灾星这事,才是她真正的盘算。
有了这个名头,这沈府之中,怕是要人人避她如蛇蝎了。
沈老夫人也更是会将她视若眼中钉,终有一天,这厌恶会胜过所有的理智。
所以,沈静语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不多时,太虚的符咒已经写好了,他缓缓收起桃木剑,长出了一口气。
一旁的道童先是将一张符双手递给沈景川,而后道:“这张符需要这位小姐时刻带在身上,不仅能压制邪祟,还能保平安。另外的几张,贴在宅院的门窗之上。”
沈景川当即命人收下,对太虚连声道谢。
道童将另一张符交给沈老夫人,脆声道:“这符可助老夫人摆脱邪祟和煞气,助您早日康复。”
得了这话,沈老夫人连忙亲手接过:“多谢道长。”
沈景川送走了太虚后,脸色沉重的回来,一行人仍在前院,没有离开。
沈静语主动道:“爹,若您觉得为难,静语也可离家。”
沈景川蹙眉道:“此事容我再思量一二,你这几日先不要离开自己的院子,另外记得将太虚道长写下的符箓贴在门窗之上。”
话落,不等沈静语回应,沈景川再度道:“来人,准备雄黄酒,将整个府中彻底洒扫一遍,往后每日皆是如此。”
“是,老爷。”
沈静语垂下眸子,并未开口反驳,而是道:“女儿必定谨遵父亲嘱咐。”
秦雪蓉急声道:“老爷,总不能只听从这道长一面之词吧,不如请德高望重的法师过府,再来看看。”
沈静语温声道:“娘,护国寺和玉佛寺有修行的法师,不会轻易上门,像天一法师,纵是陛下想见,亦是要到护国寺才能相见。”
“那我们也去护国寺。”秦雪蓉急声道。
沈静语摇头:“秋猎在即,护国寺如今正在戒严祈福,等闲人等不可进。”
“那…那…那我们去玉佛寺。”秦雪蓉再度开口。
沈静语没做声,抬眸看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