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印证‘不祥之兆’这一说辞,沈景川当日上朝便被乾武帝训斥了一番。
以至于回到沈府,沈景川的脸色难看的吓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沈景川心情不好,沈舒意也没往上凑,只是琢磨着这大概只是个开端。
同她所料的一样,翌日,清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府种的竹子忽然大面积发黑,从根部往上蔓延,像是得了某种病,连成一片的黑斑,看起来让人实在难生欢喜。
沈景川皱着眉头,双手后背,脸色难看的不行。
自古文人墨客,对梅兰竹菊这几样花草的爱总有一番别样的情怀。
可眼下,象征君子的竹林却彻底毁了,这无疑像是一种讽刺,或者说更像是上天的预警。
这一次,旁人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了。
张锦萍皱着眉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府中接二连三的出事。”
张锦萍心中不安,总怕这是针对自己的算计和阴谋。
毕竟眼下是她掌家,这才几日便接连出事,难保让旁人对她多了些质疑。
看出她的思绪,沈舒意走到她身侧,安慰道:“二婶不必心焦,若有人冲着二婶来,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毕竟查不出原因,又是这样蹊跷怪诞的事,若强行把脏水泼在张锦萍身上,未免太蠢。
换言之,这事难以把罪名或者过错摁死在张锦萍头上,也无法证明她的能力有问题。
所以,必然是另有目的。
得了沈舒意的安慰,张锦萍当下松了口气,毕竟如今在她眼里,沈舒意于她而言,那就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有了你这话,我这心才算是落在肚子里,眼看就要入冬了,你院里若是缺什么,尽管同二婶说,不要客气。”张锦萍投桃报李。
“多谢二婶。”
沈舒意笑着同她聊了几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沈静语身上。
这一次,沈静语没能再说出什么宽慰的话来,神色凝重。
“父亲,这事还是要派人好好查查,难保不是针对沈家的阴谋,否则太过蹊跷了。”
沈景川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传令下去,若有人能提供线索,赏银百两。”
这话一出,一旁的奴才们都沸腾起来。
只不过,行事之人实在隐秘,又或者手段高超。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谈论了半晌,也没能给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反倒是不少人越说越玄,听的人心里发闷。
“也不知会不会是府里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觉得也是,说不定有煞气或者死气。”
“我倒觉得像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行了,少说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咱们家大人一向清明正直……”
后面的话,沈景川没再听下去,只是心情亦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
晌午才过。
沈老夫人的静安院内。
难得放晴,是个不错的好天气,沈老夫人的病折腾了几日,总算有了些起色。
再加上成日在床榻上养着,觉得见好后,便由秋莲扶着到院中走走,打算也晒晒太阳。
秋莲一面扶着沈老夫人,一面回着她的问话:“老爷这些时日都没去过夫人房里,夫人倒是拦过几次,老爷却也一直不曾去过。”
沈老夫人缓缓道:“景川这是气狠了,她堂堂主母,没想到如此上不得台面,竟干得出这种小家子气的事,真是把沈府的脸都丢到了门外!”
秋莲应声道:“原本老爷有一日态度有所松动,答应了晚上去瑞雪院,可后来不知怎么,又变了态度,一次也没去过。”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秦氏同意姐儿比,到底是棋差一招,不过我也确实小看了意姐儿,倒不知这些事里有多少是她的手段。”
秋莲想了想,轻声道:“可奴婢以为,若是自身行得正坐得直,倒也无惧这些,归根结底,夫人的做法不够坦荡。”
“你说的没错,秦氏的目光到底短浅了些。”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再度道:“可她到底是几个孩子的母亲,这些年为沈家也算尽心尽力。”
“罢了,意姐儿也是个可怜的,秦氏和景川的事便由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吧。”沈老夫人缓缓开口,对秦雪蓉其实算不上讨厌。
毕竟,这些年秦雪蓉侍奉自己也算尽心,更是费尽心思极尽讨好,再加上几个孩子也颇得她喜欢,她总得给她些体面。
就在这时。
‘砰!砰砰!!!’
几声闷响后,几道黑影毫无征兆的从空中砸了下来,几只黑色的飞鸟重重砸在沈老夫人面前,摔的血肉模糊。
“啊——!!!”
沈老夫人毫无防备,惊呼出声,被吓的不轻。
“老夫人,小心!”
秋莲连忙将她扶住,随即紧紧护在身后。
两人气息不稳,周遭的丫鬟匆匆围了上来,沈老夫人重重喘了会气,视线跃过秋莲,落在地上,瞳孔微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被吓得不轻。
此刻,地面上,三四只硕大的乌鸦被摔成烂泥,漆黑的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