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丫鬟婆子上来拉扯自己,沈静珍拼命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冯博昌的方向,满脸泪痕,我见犹怜。
因着剧烈的挣扎,原本整齐的发丝也垂坠下来,颇有些狼狈的美感。
沈静珍一下子扑在沈景川面前,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爹,我是真心喜欢冯哥哥的!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和那王啸真的清清白白,你相信我!”
沈景川一直憋着的火气,到这会终于再憋不住。
他一脚狠狠踹在沈静珍胸口,怒声道:“来人,把她给我送到庄子上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沈静珍骤然吃痛,摔的一个趔趄,手掌都蹭出一片血迹。
听见要被送去庄子,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匆匆上前,再度抓住沈景川的衣襟:“爹,我到底有什么错?我虽喜欢冯哥哥,却从未逾越半分,我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难道错了么!”
“把她的嘴给我堵住!拖下去!”沈老夫人怒声开口,俨然也气的气息不稳。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张嘴闭嘴就是情情爱爱,就是喜欢嫁人!
到如今,竟还如此理直气壮,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简直是有辱门楣、败坏沈家风气!
秋莲姑姑当即带着两个婆子,上前堵住了沈静珍的嘴,而后不顾沈静珍挣扎,强行将人拖了下去。
沈静珍的视线死死落在冯博昌的方向,像是仍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
冯博昌看着她的方向,眼里满是怜惜,长长叹了口气,似乎亦是无能为力。
虽说事情闹得难堪,可自古以来风流韵事,更难堪的永远是女人。
冯夫人心下到底带着几分得意,毕竟有人为了她的儿子寻死觅活,总归是他儿子的本事。
可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该做还是要做的。
冯夫人板起脸,训斥自己的儿子道:“博昌,还不向沈大人、沈夫人赔罪?”
冯博昌立时双手抱拳,对着沈景川和秦雪蓉躬身。
“是博昌之过,此前偶然曾对三小姐出手相救,没想到却因此惹出了误会,实在是博昌不该。”
沈景川脸上的皮肉几乎都是僵着的,可眼下冯家姿态放的极低。
那字条又是自家女儿亲笔所写,意图约人私会也是他沈家女儿干出来的事,不论此前冯博昌到底是不是对沈静珍说过些什么,至少眼下来看,他这可是无妄之灾,没有半点错处的!
“贤侄言重了,是沈家教女无方,让诸位看了笑话。”沈景川双手抱拳,面向诸位。
二房张氏见着这一幕,始终憋着没做声,可到底也是心下不快。
毕竟沈静珍闹这一出,说不准还会牵连到她们家悠然的婚事,实在是恶心!
*
宴会到这,早已失了原本的喜庆。
虽然院子里请了戏台子表演,另在花园中准备了不少项目,但出了这样的事,许多人自觉不该久留,便也就提前告辞了。
只不过,朝堂之上,党派之争,向来不断。
沈家闹出这样的事,自然有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宽慰沈景川,想借机同沈家交好。
有人交好,自然就有人想要看沈家的笑话。
故而虽然走了近一半的宾客,却也留下了不少。
沈老夫人一肚子火气,倒是想装病回静安堂休息,免得应付着心思各异的人心烦。
可沈家到底是要脸面的,总不能宾客未走,主人离席。
尤其是这寿宴本就是她的名义,为着沈家的脸面,也为着儿子的前途,她只得留下来应付。
赵老夫人、秦老夫人、连同沈老夫人等一行人,一道走在花园里。
赵老夫人温声宽慰道:“老姐姐还是心宽些,儿孙自有儿孙福,珍姐儿年纪还小,也只是一时糊涂,何况除了珍姐儿,语姐儿、意姐儿、然姐儿这几个孩子,哪个都是不错。”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是我这些年把她给宠坏了,如此不知轻重,实在是……”
秦雪蓉跟在身侧,脸色泛白,主动认错道:“娘,是儿媳教女无方,连累了咱们沈家的名声。”
冯夫人在一旁则是道:“其实年少慕艾、情难自禁倒也是人之常情,你们家三小姐虽然轻浮了些,可语姐儿我瞧着却是稳重又端庄的,倒也不必都怪罪到自己身上。”
秦雪蓉挤出一抹笑,心中却已经是恨透了这冯家。
偏冯夫人这番话说的漂亮,虽对沈静珍不客气,却也有缓和两家关系的意思。
“让冯姐姐看笑话了,回头我必定对珍姐儿严加管教。”
秦老夫人这一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外孙女不仅被一个贱种比下去一头,还被另一个外孙女牵累了名声。
她们这些时日,费尽心思讨好九公主,又拉拢八皇子的心腹,为的不过就是八皇子妃的位置。
今日这事一出,只怕这婚事又多了不少变数。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该好好管束管束了,你是当娘的,不能一味心软,要为子嗣的前程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