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家外孙女被秦氏的人刁难,赵老夫人也沉了脸色:“老姐姐这话是何意?莫非是质疑意姐儿这画作假?”
秦老夫人笑了笑,没回答,只是反问道:“难道侯夫人就不觉得奇怪么?意姐儿久居玉佛寺,怎么会有如此本事?非我小人之心胡乱猜忌,只是实在不解罢了。”
沈静珍再度道:“外祖母误会了,之前二姐姐抄写的佛经,祖母和父亲都曾亲眼见着了,自然不会有假。”
秦老夫人再度道:“话虽如此,可这佛经是沈二姑娘当着你们的面,亲手抄写的么?”
沈静珍佯装愣住,半晌道,有些底气不足:“这…这倒不是……”
虽是亲家,也理解秦老夫人为着沈静语的不甘,可沈老夫人到底不喜秦家这副做派。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两个都是沈家的孩子,踩一捧一,于沈家而言自然怎样都是损失。
若这事真闹出来些什么,虽全了语姐儿的名声,可对沈舒意如何姑且不论,就连沈家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一并成为旁人的笑柄。
而事实上,秦老夫人并非不懂这个道理。
换做以往,她必不会这么做,但如今,语姐儿婚事在即,八皇子正在权衡利弊,语姐儿显然也动了念头。
另有陛下打算为九公主挑选伴读,这桩桩件件,都只能让她先不惧得罪沈家了。
毕竟若是语姐儿能成为皇子妃,沈家到时得了实打实的好处,自不会在计较这等小事。
何况区区一个沈舒意,没有强大的娘家做靠山,清远侯府如今又被陛下所厌弃,该如何抉择,想必沈家清楚。
所以,秦老夫人如何也不能看着沈静语在这个关头被沈舒意压下一头。
秦雪蓉当即温声道:“娘,你当真是误会了,意姐儿手腕有疾,故而未能未能让其他几个哥儿姐儿一睹风采,但意姐儿画这画时,茹姐却是亲眼见着过的,必然不会有假。”
忽然被点到的沈美茹心头一跳,面对着众人审视的目光,心头发紧。
她下意识看了眼沈舒意的方向,犹豫片刻,温声道:“回母亲的话,女儿近日确实时常同二姐姐走动,也曾亲眼见过这画卷铺陈于桌案,只是……”
沈景川不悦道:“只是什么?”
沈美茹局促道:“只是女儿确实没见过二姐姐亲自提笔作画的场景,多是女儿一到,二姐姐便忙着招待我了。”
闻言,沈景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沈美茹脸色羞愧,看向沈舒意轻声道:“对不起二姐姐,我…我……”
不等沈舒意开口,秦老夫人便再度道:“这么说来,就意味着没人亲眼见过沈二姑娘抄书作画?既如此,二小姐又如何证明此前的佛经出自你手,眼前这幅画又出自你手?”
秦雪蓉站在一旁,心下痛快。
这番话若是出自她口,老夫人和老爷必定心下不快,可眼下,这番话由母亲问出,她们很难怪到自己头上。
秦雪蓉拉住秦老夫人,低声道:“娘,不要再说了,意姐儿手腕确实有伤,此前也请过郎中诊治,这幅画也确实是意姐儿的一番心意……”
她话不等说完,沈静珍便在一旁道:“娘,你说的没错,这画确实是二姐姐的一番心意,可此前那次我想请二姐姐指教,二姐姐便以手腕有伤拒绝,可如今二姐姐既能完成这样一幅大作,想必手上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何不请她自证清白?”
秦雪蓉为难道:“这……”
沈景川的视线亦是落在沈舒意身上,饶是他不想相信,但不得不说,这样一番话下,他亦是多了几分怀疑。
“意姐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沈景川沉声开口。
沈舒意温声道:“舒意手上的伤此前确实恢复了一些,只是做此贺寿图时又牵扯到了伤口,确实仍有顽疾,未能完全恢复,但若秦老夫人不信,舒意倒也……”
沈舒意的话还不等说完,一丫鬟匆匆跪在地上:“老爷!奴婢有话要说,奴婢能证明,这幅画和此前送给老夫人的佛经,都不是出自二小姐之手!”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金珠转头看去,瞥见是云舒苑里的二等丫鬟绿杏,气的脸色铁青:“大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小姐待你不薄,你却忘恩负义、欺上背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够了,主子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秦雪蓉冷声开口,警告金珠。
金珠脸色涨红,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绿杏,恨的不轻。
沈景川冷眼直视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声音冷沉:“你有何证据?又为何要指证自己的主子?”
绿杏双目泛红,哽咽道:“二小姐的手腕并未受伤,一直装作受伤,实则是因为一手字迹不堪入目,奴婢此前替二小姐打扫房间时,不慎发现了这个秘密,故而被二小姐警告……”
“奴婢有此为证!这是当日奴婢在二小姐桌下捡到的字团,奴婢不识字,却也看得出这字并不美观。”
“除此之外,二小姐几次作画,都严禁下人进入,除了她的几个心腹,旁人根本不曾得见!而且前些时日二小姐经常外出,故而奴婢认为这画也有蹊跷!”
绿杏急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