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安避开了沈静珍的视线,心下虽有亏欠,可他想的清楚。
只有他好,沈静珍才会好,母亲也才会好。
何况,今日的事他本就没错,若非王嬷嬷声称落水之人是沈舒意,他何至于说出那番话来?
如今他却为此搭上了自己的名声,骑虎难下。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幽幽开口:“这事确实棘手……”
秦雪蓉更是为难,夹在儿子女儿中间,愣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静安院内一片沉默,久久无人做声,只有沈静珍失控的扑向沈静安。
“二哥倒是说话啊!二哥想如何处置我?是不是要一碗毒汤给我灌下去,免得污了你的名声!”
沈静珍满眼狰狞,是当真恨的不行。
这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她一母同胞、一心为他考虑的亲哥哥!
如今竟然想要逼死她!
沈静珍这一扑,正巧扑在沈静安的痛处,他皱着眉头倒吸了口凉气,冷着脸将她推开。
“三妹妹如今名声已毁,难道还要再搭上我么?珍儿,你要明白,只有我好你才有机会翻身,日后才有机会再找到个好人家,母亲和父亲在京中才能抬得起头。”
沈静安振振有词,看着沈静珍的目光尽是一副怒其不争。
沈舒意扬起唇角,只觉得这出大戏还真是精彩。
不过这样最好,嫌隙已生,日后几人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她倒是要看看,纵是秦雪蓉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
旁的不说,可沈静安的一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众人的心里。
沈老夫人颔首道:“安哥儿这话说的没错,珍姐如今名声已毁,根本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倒不如保全安哥儿,明年安哥下场,若是能拔得头筹,过个两三年,看在安哥儿的面子上,珍姐儿的婚事才有更好的选择。”
“娘…娘!你最是疼我,我不要去当姑子!那地方青灯苦佛,我不要去!”沈静珍这一刻是真的怕了。
她清楚的知道,在自己和沈静安里,这府上所有人都会选择沈静安。
更何况,他那番话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看着眼睛几乎都哭肿的女儿,秦雪蓉心痛不已,连忙宽慰道:“别急,你爹不会舍得把你送去当姑子的,这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沈景川皱着眉头思量着。
三尺白绫把沈静珍送走,自是不能,可白日沈静安说出的话,除了一死以证清白,便只能是去庵堂当姑子。
见此,沈舒意再度开口:“爹,不如将三妹妹拘于府中,在府中建一座庵堂,让三妹妹可以在家清修,这几年避人耳目,对外也算有个交代。”
“沈舒意!”沈静珍怒视着沈舒意,唇瓣都在发抖。
沈舒意眸色淡淡,冷声道:“若是三妹妹认为我居心叵测,那我便不再开口,此事全由父亲和祖母处置。”
沈景川原本心下不舍,可看着沈静珍这副不识好歹的模样,更觉气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沈舒意所说的办法, 在他看来,已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在这府中,她总归是受宠的三小姐,可若真的送到外面的庵堂,还不知道要有多少苦要吃!
一想到这,沈景川不免又想到沈舒意这几年在玉佛寺的日子,心下愧疚。
“就按舒意说的办,自今日起,珍姐不得再踏出自己的院子半步!所有吃穿用度皆按照庵堂行事。”
“爹!”沈静珍尖声开口。
沈景川冷眼看着她道:“你给我好好闭门思过,潜心礼佛,把女子当学的规矩都给我抄上百遍!”
秦雪蓉满眼心痛,可眼下,她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只得低声对沈静珍道:“珍姐你听你爹的话,等过了这个风头,你爹总会让你出来的……”
“来人,还不把她给我拖下去!”沈景川只觉得心烦,转而视线落在一旁始终眯着,似乎奄奄一息的沈静麟身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秦雪蓉当即便想要替沈静麟辩解。
她们先回来一步,路上她都已经问了清楚。
是沈舒意这个贱人怂恿的麟哥儿拿蛇去恐吓端王世孙,可话到了嘴边,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没有证据,除了沈静麟身旁的两个小厮,再没人能够作证。
更何况,沈舒意这个贱丫头素来能言善辩,纵是她提起,她也只会替自己辩解开脱,声称自己又不曾拿刀逼着麟哥儿去捉蛇,更不知他会拿蛇去恐吓端王世孙……
想到种种,秦雪蓉长出了口气,狠狠给了沈静麟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
“孽子!还不向你父亲认错!”
沈静麟这一路可算是学乖了,再加上他素来就会见风使舵,油嘴滑舌,有了沈静珍这个前车之鉴,他立马顶着一张虚弱苍白的脸挣扎着跪了起来。
“爹,儿子知错!儿子今日太鲁莽了,只想着另辟蹊径能得小世孙欢心,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是儿子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才给沈府招来祸患,才让父亲于同僚面前颜面无存!”
“儿子以后一定发奋图强,用功读书,必定替爹把今日丢的脸面都挣回来!您就原谅儿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