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落时,正巧赵宝鲲一行人也行至此处。
闻言,赵宝鲲不由得讥笑道:“表哥这是规矩学傻了吧,虽说男女有别,可若是性命攸关,难道表哥也见死不救?”
沈静安的视线落在赵宝鲲身上,几乎好一瞬没记起他是谁。
后来,还是这声‘表哥’让他记了起来,当即正色道:“表弟此言差矣,性命虽重,可名节却更为重要,若是单单为了求生,往小了说人人都可以背信弃义,往大了说,国家危难之际,人人更可通敌叛国,难不成, 表弟以为为了求生,这些便都可以忽略?”
赵宝鲲嗤笑出声。
沈静安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可他不是不学无术的傻子。
沈静安这番话摆明了是在偷换概念。
果然,下一瞬便听沈静安继续道:“自古以来,气节远比生命更重要,就像王府设宴赏菊,便是欣赏菊花坚贞高洁的傲骨和品性。古往今来,被世人所称颂的豪杰前辈,无不是宁死不屈。”
赵宝鲲也不同他争论,只是道:“可表哥似乎忘了,这并不涉及家国天下、民族大义,或许只是女子落水,侥幸得人相救。”
沈静安不客气道:“可表弟要知道,名节于女子而言最为重要!”
赵宝鲲笑道,一双眼里带着几分狡诈:“那依表哥之见,若你是此女子该如何?难道坠湖等死?”
沈静安沉声道:“虽坠湖非她本意,可眼下她同男子授受不亲、肌肤相贴,若她尚未嫁人,倒该看看这位公子是否愿意娶她。若她已经为人妇人母,便该一死以证清白。”
赵宝鲲满眼惊诧。
这沈静安可真狠呀,这是要活活逼死自己的亲妹妹呀!
随着两人的这番话出,两拨人也忍不住就此辩论起来。
这种情况之下, 于女子而言,到底是名节清白更重要,还是性命更重要?
一时间,这事似乎成了个论题,人们似乎分成了两派。
一派格外赞同沈静安的说辞,认为这女子就该一死了之,另一派则认为这女子并未做错什么,男子救人也是出于好心。
“照张兄这么说,这女子上岸被救回后,张兄愿意迎娶这样的女子过门了?”
“那按陈兄的说法,若这落水之人是自家姐妹,难不成陈兄也要她一死了之?”
“她清白已毁,纵是不以死以证清白,也该剃了头发出家去当姑子。”
“……”
两方人争论不休,秦雪蓉看着这一幕,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
沈舒意啊沈舒意……
实在不是我要给你个教训,而是你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屡次对我挑衅!
如今这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一想到自这以后,沈舒意的名声彻底败坏,再也议不着个好亲事,秦雪蓉便心下快慰。
只是可惜了,为了解语姐儿的困局,倒是给她挑了个王家。
这般想着,秦雪蓉看向一旁的王夫人。
不过,看王夫人的态度,王家倒也未必就愿意认下这门亲事。
可不管王家愿不愿意,至少出了这种事,王家都不会再有脸面提出求娶语姐儿的事。
一想到这,秦雪蓉便觉得心情极好。
看来,这趟端王府来的值当,不仅安哥儿交好了柴家,入了三皇子的眼,还一箭双雕,解决了语姐儿和王家的婚事,更给了沈舒意一个教训!
这会,两方的争论还在继续。
赵宝鲲看向沈静安道:“表哥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落水的不是你们家的姑娘,你当然是将她逼死也毫无愧疚了。”
面对着赵宝鲲的嘲讽,沈静安气度从容,坦然道:“表弟此言差矣,若这落水之人乃我沈家之人,我必劝她削了发出家去做姑子,以证清白。”
闻言,赵宝鲲不客气道:“呦,原来沈家的规矩这般严苛?”
秦雪蓉这时道:“清远侯府如何我们沈家不知,但安哥儿说的没错,女子的名节和清誉至关重要,落水虽非女子所愿,可这般肌肤相亲却是事实,为着女人家的名节着想,也不该当做无事发生。”
端王妃微微颔首:“倒也说的没错,虽这事儿并非女子所愿,可发生过这种事,日后纵是嫁人,也难免会遭到夫家厌弃,日子怕也未必好过。”
端王妃想的倒没那么复杂,纯粹是因为这人是在端王府生事,惹了她的不快。
玉湖在王府内虽没被设为禁地,但若寻常观赏,总不至于掉进湖里。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背后还不知有什么龌龊,凭白坏了他们王府的声誉。
当然,退一步讲。
女子的名节也确实无比重要,否则王孙贵族娶妻纳妾,便也不会仔细验身。
这事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名节,更是为了防止后代血统混乱。
赵宝鲲不能同端王妃对上,只是对着沈静安道:“旁的或许说的都不错,只是表哥当真是担得起一句‘大义灭亲’,换做是我,若是这事发生在我家亲眷身上,我总做不到为了所谓的清白和名节将她逼上绝路。”
端王妃打起圆场,笑着道:“赵公子性情中人,心有不舍倒也不错,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