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晚守了沈舒寒一夜,沈舒意这日起的更迟。
好在众人都折腾的晚,沈老夫人和秦雪蓉免了各房的问安,倒是让沈舒意多睡了一会。
巳时三刻,沈舒意用了早饭后,让人去秦雪蓉那请示,只说久未回京,想出去逛逛。
因着才落得个苛待原嫡子女的嫌疑,这个当口,秦雪蓉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王嬷嬷,去拿二十两银子,让意姐儿不必急着回来,若是见着什么喜欢的,便买些回来。”秦雪蓉温声开口,满眼慈爱。
金珠满脸喜意,恭顺道:“奴婢替小姐谢过夫人!”
秦雪蓉温声道:“意姐儿对京中不熟悉,下次可以和珍姐儿同去,珍姐儿惯是顽皮,对京中各地颇为了解。”
“是,二小姐知道了一定高兴。”金珠笑着开口。
“去吧,多带两个丫鬟婆子,别冲撞了贵人,也别让旁人冲撞了去。”秦雪蓉温声开口。
金珠离开后,秦雪蓉长长出了口气,脸色沉了几分。
王嬷嬷盯着金珠的背影道:“二小姐倒是好兴致,家里闹的鸡犬不宁,她还有心思出去闲逛。”
秦雪蓉冷笑道:“她才打了胜仗,自然得意快活,这便是向我示威呢。”
压下心底的烦躁,秦雪蓉再度道:“老爷下朝回来没有?”
沈景川连夜查了许久,只是一早还得照旧上朝,因此请郎中这事还未有个结论。
秦雪蓉虽然有把握事情不至于太严重,却也怕有不长眼的,真让沈景川觉出什么不对。
“还没,老奴让门房的人盯着了,一有消息,立刻就来报。”王嬷嬷躬身道。
秦雪蓉揉了揉太阳穴,压低声音道:“派人去祠堂给安哥儿送个药,让他晚些时候用了。”
“是。”
*
得了应允,沈舒意带上方嬷嬷和四个丫鬟,一道出了尚书府的大门。
这日阳光不错,一扫前阵子的阴雨连绵,彻底放晴后,秋老虎还有些晒人。
沈舒意打算挑两个自己的铺子看看。
铺子虽然是娘的嫁妆,可如今握在秦雪蓉手里,她总得先弄清楚情况,才好想法子拿回来。
沈舒意先是去了家酒楼,酒楼共三层,位置不错,正处在京城里繁华的地段。
一见沈舒意,小二便热情的招呼起来:“这位小姐里边请!您是坐大堂还是雅间!”
“二楼大堂靠窗的位置。”方嬷嬷走在前面,率先开口。
“得嘞!您这边请!”
小二在前面引路,沈舒意一面走一面看,这酒楼她此前并未来过,或者说,也没机会来。
如今临近晌午,人倒是不少。
一楼多是些普通百姓,二楼因为加收了茶水费,多是些富庶人家。
整体看起来干净整洁,价格倒也不贵。
沈舒意随意要了些点心和茶水,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
方嬷嬷低声道:“这酒楼位置好,之前在太太手里,每年的收入可以排得上前几,这几年,铺子把在秦雪蓉手里,怕是不少赚。”
方嬷嬷是跟在赵德容身边的老人,沈舒意特意带了她过来,来之前也仔细同她了解过。
平常人家的嫁妆,多是些金银珠玉和郊外的庄子,在城中的产业往往不多。
但清远侯府是个例外,或者说赵德容的嫁妆是个例外。
外祖当年跟随先帝有功,外祖深受先帝器重,清远侯府自然水涨船高,显赫一时。
再加上家中善经营,财帛厚重,富贵逼人。
赵德容作为侯府嫡女,出嫁的嫁妆自然不遑多让,整整八十八抬嫁妆,连同郊外庄子、城内的铺子、可以说是格外丰厚。
只是好景不长,先帝因常年征战,伤及本源,病体沉疴。几个皇子,便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夺嫡之战。
清远侯府虽无意站队,却因大舅舅早年被先帝钦点为二皇子伴读,被迫同二皇子绑在了一条船上。
二皇子本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兄长,自己虽才略不足,无心帝位,可他却并不帮扶乾武帝,反而一直极力拥护大皇子,让当时还是八皇子的乾武帝颇为愤怒和伤心。
清远侯府虽不愿参与夺嫡之争,可二皇子对大舅舅却十分信赖和器重,大舅舅重情重义,自然为其鞍前马后。
可惜,大皇子一派终究还是输了,二皇子也在动乱中身死,自此,乾武帝登基,清远侯府也因为这场夺嫡之争,从显赫一时变得没落。
好在,乾武帝并未对清远侯府进行清算,只是因着侯府当年属于大皇子一脉,这些年来也始终不得重用。
旁人见风使舵,一时间,清远侯府门可罗雀,虽然担着侯府之名,却再无实权,逐渐成了个空壳子。
*
沈舒意正思量间,江莲和江漓得了消息,一道过来。
“沈小姐!”江莲见着沈舒意,眼圈泛红,江漓仍旧沉默寡言,怀里抱着把长刀,未置一言。
见着两人,沈舒意弯唇一笑:“坐。”
她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江莲,她仍旧做男子装扮,但是比之前高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些肉。发丝梳的齐整,穿的虽不算多好,却也比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