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张嬷嬷脸上的笑容再度僵住:“二小姐…二小姐是什么意思?”
沈舒意眸色疏冷:“我是沈府嫡出的小姐,母亲既然想迎我回府,就该拿出相应的规制。”
一辆外观尚可,内里破旧的马车,就想这么灰溜溜的把她接回府?
未免可笑!
秦雪蓉既然想拿她当挡箭牌,就得拿出应有的诚意。
*
张嬷嬷连夜赶回沈府,因着天色太晚,沈景川又宿在秦雪蓉那,她没敢打扰。
翌日一早,趁着秦雪蓉梳妆时,张嬷嬷顶着一张猪头样的脸,跪在秦雪蓉面前。
听着张嬷嬷的回禀,秦雪蓉‘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簪子拍在妆台上。
“岂有此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雪蓉眉头竖起,冷眼看着地上狼狈不已的张嬷嬷:“她当真这般说的?”
“老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张嬷嬷眼角通红,发丝凌乱,憔悴不已。
秦雪蓉面露阴狠,冷笑道:“倒是我小瞧了她。”
房间里一行人不敢做声,半晌,秦雪蓉道:“既如此,我便给她这个面子。”
“去,用府里的八宝玲珑车去接,里面的一应物品也都准备好,再派八个小厮、八个婢女,阵仗要足,务必要让京城的人家都知道,我们沈府嫡出的二小姐回来了!”
秦雪蓉心思转的飞快,只想着,既然沈舒意要请,她便派人去请。
不仅面子功夫要做足,更是要让老夫人、老爷和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继母有多重视她。
张嬷嬷顿了顿,继续道:“二小姐还说,锦衣华服俱不能少,金银玉饰也都要有,车上的茶具要用紫砂的,糕点要买城南黄记的,软枕要用蜀锦的,龙井要今年的雨后新摘的,瓜果要……”
张嬷嬷说的口干舌燥,只觉得每说一个字,心尖都在轻颤。
果然,下一瞬,秦雪蓉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起身怒道:“她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倒是什么都敢想!”
一旁的王嬷嬷忍不住道:“要我说哪这么麻烦,一壶药给她灌下去,直接把人绑回来就是。”
张嬷嬷苦笑道:“老奴也想过这法子,可那二小姐在山野里惯了,一肚子坏水,不仅没中招,反倒是设计了老奴一把。”
张嬷嬷主动坦白,免得回头被扣上一个酒醉误事的罪名。
王嬷嬷瞥了她一眼,再度道:“要说我,直接让小厮把人绑回来就是了,夫人肯叫她回府已是给足了她面子,她竟还敢端着这般架子,当真是没有半点教养!”
张嬷嬷连忙应和道:“可不是,大小姐那样真正金尊玉贵的人也不曾如此,哪里像二小姐这般小人得志,上不得台面。”
秦雪蓉被沈舒意惹出一肚子火气,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成想人还没回来,就先给了她个下马威。
可王嬷嬷说的法子并不可行,先不说佛寺人多眼杂,把人直接绑回来成何体统,就说若这沈舒意是个不要脸的,回头把事传了出去,旁人又会怎么看她秦雪蓉?
翠竹幽幽道:“总不能真这么事事由着她,她这不是在打夫人的脸么?”
翠竹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秦雪蓉心上。
没错,沈舒意这种举动不就是在打她的脸面!
几人都没再做声,半晌,秦雪蓉垂下眸子缓缓道:“按她说的做,如今她人在外面,闹出了什么事坏的是沈府的名声,可这事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夫人的意思是……” 翠竹试探道。
秦雪蓉幽幽道:“她言行无状、举止粗鄙,如此上不得台面,我自然要让老爷和老夫人好好看看,这样一来,我便可名正言顺担起教导之名,到时,她还不是要任我揉搓。”
秦雪蓉想起沈舒意那一手狗爬一样的烂字,又想起张嬷嬷说她粗鄙野蛮。
这样正好,回到沈府关起门来让这府里的人都瞧瞧,看看这位府中嫡出的二小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她越是不堪,越能把语姐儿和珍姐儿衬的优秀。
即便老夫人当年对她有几分养育之情,可时隔多年,见着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她不信老夫人还能喜欢得起来!
“夫人这主意好,二小姐刚一回府,府里众人肯定都是要见见的,这个时机正好,二小姐越是丢脸,夫人日后管教她便越是名正言顺。”王嬷嬷也应和起来。
秦雪蓉长出了口气,看向翠竹低声道:“之前让你准备的她回府要换的衣服、首饰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
秦雪蓉招了招手,翠竹离近后,秦雪蓉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翠竹露出一抹笑容,应道:“夫人英明。”
见着这一幕,张嬷嬷也觉得出了口恶气,任凭沈舒意那丫头怎么能折腾,还不是翻不出夫人的五指山。
回了这沈府,可就不会再由着她那么折腾。
张嬷嬷一想到沈舒意备受磋磨的模样,目光阴狠又期待。
*
翌日,临近晌午。
秦雪蓉才算是按照沈舒意的要求都置办好,华美的马车,连同一应穿着整齐的粉色对襟长裙的丫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