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的脸色冷了几分,直视着她没做声。
张嬷嬷冷笑道:“二小姐这段时日,还是安安分分的在佛寺修身养性吧!等您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夫人自会接您回府。”
说罢,张嬷嬷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舒意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玉屏却是气红了眼,尤其看着守着门和院子的几个小厮,更是恼的不行。
“张嬷嬷简直是……”玉屏说了半晌,可因着素来是谨慎的性子,后面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沈舒意带她一道回房,淡声道:“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她是秦雪蓉的心腹,秦雪蓉容不下我,眼下又山高皇帝远,她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玉屏哽咽道:“可小姐又没犯错,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奴婢指手画脚?找这么多人盯着您,这是玉佛寺又不是庄子!就是那些犯了错被打发到庄子的主子,也不会这般被苛待!”
见她着实是气的狠了,沈舒意杏眸沉静。
“不急,这几日我们便先安心住着,要不了几日,我便要她求着我来出这道门。”
玉屏愣了几秒,不知道沈舒意在想什么。
话音未落,张嬷嬷带来的婢女便推门而入:“玉屏,嬷嬷说让你把小姐那些衣服都好生洗了,趁着天气好再晾晒晾晒。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才准你吃饭。”
大抵是知道传的这话不讨喜,婢女话落便打算离开。
沈舒意抬眸看向来人,这婢女不是旁人,正是上次跟在张嬷嬷身边,那个衣着打扮颇为华丽的丫鬟。
“我记得你叫春桃?”沈舒意淡声开口。
大抵没想到沈舒意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婢女愣了几秒,随即笑道:“正是奴婢。”
话落,沈舒意没再多言,对着玉屏使了个脸色。
玉屏轻声上前,塞给她一锭十两的银子。
春桃喉咙发紧,下意识将银锭子攥紧,藏在了袖口。
沈舒意温声道:“这些衣物玉屏是不会洗的,只是之后几日的饭食,便劳烦春桃姐姐了。”
春桃犹豫了一瞬,可十两银子实在不少。
想着给玉屏捎带口饭也不是什么难事,春桃便应了下来:“二小姐言重了,这是奴婢应当的。”
春桃离开后,玉屏实在心疼这银子,随即便见沈舒意道:“这几日,你便好好识字,日后回了沈府,金珠几个也都要一起学起来。”
“是。”
*
另一边,春桃离开后,立刻回了张嬷嬷面前回禀。
“二小姐什么反应?”张嬷嬷和红缨坐在圆桌旁,一副主子做派。
春桃恭敬道:“二小姐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反应,倒是玉屏气的不轻。”
“那衣服她可有洗?”
春桃摇头:“玉屏是想洗的,可二小姐将她拦了下来,只说她的饭食两人将就着也能熬过去,您是不敢苛待她太久的。”
张嬷嬷冷笑出声:“年纪轻轻,她倒是端起了主子的做派,我看就是这些时日,她的日子太好过了。”
春桃看着张嬷嬷的神色,试探道:“嬷嬷这般不怕二小姐记恨么?您之前说而小姐回府在即……”
张嬷嬷嗤笑道:“这话不过是我拿来哄她们的罢了,你怎的也信?”
春桃反应过来,连忙笑着恭维道:“是奴婢蠢了,白担心了一场。”
“好了,这几日你给我好好盯着她们,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
“是。”
*
有张嬷嬷的人守着,沈舒意也不急,教了玉屏一些字后,让她自己练着写,自己便也沉心抄起了佛经。
晚膳是春桃送的,她将食盒放在矮桌上:“吃饭了。”
沈舒意没动,玉屏则是笑着迎了过去:“有劳春桃姐姐。”
春桃看着二人,不免唏嘘。
这二小姐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嫡女,如今这日子过的却连她都不如。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管的,左右二小姐大方,她便有油水可捞。
见玉屏迎了上来,春桃面不改色的塞了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给她,随即道:“一个时辰后,奴婢来收食盒。”
玉屏将门窗关好,先是看了眼食盒里可怜的饭菜,又看了眼油纸包里的东西。
是半只烧鸡,不算多,可小姐胃口小,倒也足够。
一连三日,沈舒意和玉屏的活动范围几乎便维持在整个小院,院内里外皆有张嬷嬷带来的人把控。
一行人对她看似尊敬,可显然却全听张嬷嬷号令。
这日,傍晚。
沈舒意吃过晚膳后,又抄写了一会经文,直到将给老夫人祈福的经文抄写完成,才放下笔,活动了一下筋骨。
笔迹晾干后,她将经文收好藏在了枕头内,随即将自己写过的字逐一烧掉,倒是将玉屏写的东西都留了下来。
“玉屏,随我出去走走。”
“是。”
月色怡人,虽然带着些凉意,却也格外清爽。
沈舒意带着玉屏在院子里走了走,两个小厮便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生怕她走远半步。
沈舒意也不恼,让玉屏搬了张椅子,沏了壶茶,便坐在树下赏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