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远失态的冲上前,拨开人群,停在桌案的最前面。
面前的十余件珠宝物件,都无比熟悉,每一件,都曾被他爱不释手的把玩过。
智远眼角泛红,胸口剧烈起伏着,难以冷静。
“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好像很久没见着有人一下子捐赠这么多东西了。”有僧人在一旁议论。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普通百姓吧,若是大户供奉的香火钱,通常都会到库房那边登记。”
“不管怎样,多少也是个进项,回头用在百姓身上,总归是件好事。”
智远此刻,却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他的!
每一件都来之不易,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
佛寺前殿内,专门设立了供寻常百姓捐赠香火钱的供奉桌,因着每一笔都是善款,要用在佛寺的日常维护、以及特定时期对百姓的救济帮扶上。
所以会有专门的僧人负责记录在案,确保钱款不会出现混乱。
若是达官显贵、富户人家捐赠,因着数额往往会比较大,所以通常会直接找到佛寺的库房负责人,以免露财,惹人非议。
如今这些东西,虽算不得多贵重,可放在寻常百姓中,已经不是小数目。
智远看着小僧将一只金钗记录在案,心都在滴血,眼见小僧又拿起一枚碧玉扳指,智远下意识将扳指拿在手里。
一时间,四周几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智远师弟?”
智远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而后将扳指缓缓递还给小僧,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我只是见着扳指有些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僧接过后,倒也没多说什么。
智远则是忍不住道:“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人捐赠的?还真是大手笔。”
小僧头也没抬,一面记录着,一面道:“我也不知,对方只是将一个包裹放在了智慧师兄经过的路上,里面留了张字条,说是这些东西捐献给佛寺作为香火钱,希望能帮助一些百姓。”
智远唇瓣轻颤,脸都绿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眼下,饶是再不甘,这些东西他也拿不走了!
玉屏躲在一旁的帘子后,将智远的反应看在眼里,兴冲冲的回到了沈舒意的宅院。
“小姐,你是没瞧见智远当时的脸色~!”
沈舒意放下笔,面容恬静:“这些银子皆是不义之财,如今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玉屏点头,虽说哪里都有蛀虫,可玉佛寺的口碑和行事一向都是不错的。
佛寺每月都会定期对山下的百姓进行义诊,用多余的香火钱,替百姓们抓些药材,佛寺内的僧人,医术虽未必有多高明,可一年一年积累下来,也救了不少人的性命,确实是在积德行善了。
*
智远被逐出佛寺,红缨却是病了。
大抵是事情的后劲太大,红缨迟了些才反应过来,她看着自己身上遍布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还有房内帕子上的那片血迹,接连做了几日噩梦。
每日梦里,都是智远将她压在身下的那副模样,而后画面一转,又变成了这事闹的众人皆知,人们皆是对她指指点点的模样。
红缨彻底慌了神,而后一病不起。
一连病了三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好在第四日,张嬷嬷带着府中的丫鬟小厮来了。
张嬷嬷这次来,奉了秦雪蓉的命令,打算多留几日,也好试试沈舒意的深浅。
可没成想,一来,便见着以泪洗面,病病殃殃的红缨。
“舅母!”红缨一见着张嬷嬷,泪如雨下,一时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嬷嬷只看的心疼无比,连忙将她搂在怀里:“怎么回事?我这才走了几日,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红缨一肚子的委屈和不安,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死死咬着唇瓣,哭着摇头。
张嬷嬷让丫鬟退了下去,好生哄了一会,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总算从红缨嘴里连哄带骗的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个沈舒意,倒是我小瞧了她!”张嬷嬷恨的牙痒。
“舅母,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张嬷嬷沉着脸道:“她纵是知道又如何?这里是佛寺,她在这同孤女无异,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回头我想个法子,让夫人把你要回府去,到时候离的远,她胳膊伸的再长,也拿捏不了你。”
张嬷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看着短短几日,便瘦了不少的红缨,又恨又气。
红缨失神的看着她,像是找到了几分主心骨:“这样能行么?”
张嬷嬷思量片刻,压低了声音道:“放心吧,夫人根本容不下她,更不会接她回府,到时你回了府里,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一门婚事,只要把洞房那一晚混过去,日后她纵是拿这事威胁你,也口无对证。”
“可…可那日怀海法师也在,若是找法师对证……”
张嬷嬷拧起眉心道:“怀海法师乃出家之人,不问俗事。何况,他就算瞧见,也不会知道你和智远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