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连忙应下:“是。”
秦雪蓉美目阴沉,当年,她费尽心思把沈舒意送去佛寺,一来是为了疏远她和老太太还有老爷的关系,二来便是存了要把她养废的心思。
否则,有着前夫人的这对子女在前,她的孩子何时才能出头?
不过好在,她肚子争气,当年不仅在赵德容前头生了语姐儿,之后更是又生了二子一女。
因而赵德容死后,她被扶正,地位格外稳固。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很争气,难免有些人不生出什么旁的心思。
更何况,眼下语姐儿及笄在即,之后便要议婚,所以这个节骨眼上,万不敢让那两个小贱种坏了事。
一旁的大丫鬟翠竹开口道:“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嬷嬷也说了二小姐这次是病着,想必因为如此,才有时间看书,可几年的课业都荒废了,纵是看几日书也不过是装装样子。”
张嬷嬷应声道:“奴婢想着也是,二小姐除了早几年在府内开蒙,之后也没有过正经师父,别说诗词歌画,恐怕连最基本的规矩也也不懂,蹉跎了这几年,二小姐如今就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翠竹也笑道:“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大小姐,可又有谁知道这个沈舒意,夫人不必太过忧虑,您就是把她看的太重。”
得了安慰,秦雪蓉神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她从小聪慧,又是府里正经的嫡出小姐,我不得不防。”
张嬷嬷赔笑道:“也不过就是些小聪明罢了,她离府时年幼,这些年又无人教养,说是山村野女或许过了,可实在上不得台面。”
这话到底取悦了秦雪蓉,秦雪蓉笑道:“行了,你都说了她有了成算,让红缨把人给我盯紧了,你这次去也好好探探她的深浅。”
“是,您放心。”
秦雪蓉叹了口气:“语姐儿在母亲那都住了半月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张嬷嬷笑着道:“您也说了,老夫人这是在替大小姐谋划,想着今年能争一争九公主的伴读,等到事成,大小姐日后可就是公主身边的红人,您还愁什么呢~”
秦雪蓉也笑了,:“虽说就是个伴读的位置,可哪里那么好争,何况离这事定下来还要半年,总不能语儿一直住在母亲那。”
“我的夫人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大小姐若是都不成,这京城里便无人能成了。”张嬷嬷宽声安慰。
秦雪蓉摇摇头,轻声道:“到底是家世拖累了她,不然,凭语姐儿的容貌和本事,便是那个位置也争得。”
张嬷嬷知道,秦雪蓉说的是太子妃的位置。
大小姐想争,家世上确实差了些,正三品大员的女儿,饶是再出色,大抵也只能争个侧妃的位置。
“陛下龙体康健,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因着是秦雪蓉的心腹,许多话,张嬷嬷倒也敢跟着说上两句。
秦雪蓉摆手,有些烦心沈静语的婚事:“罢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易,语姐儿自有她的造化。”
事实上,秦雪蓉心里也有着自己的谋算。
毕竟若能成为公主伴读,自然就能时常出入皇宫,平素见到皇子王孙的机会也就多上不少。
太子妃的位置争不得,还有皇子妃。
当今陛下子嗣众多,又身体强健,谁能保证太子就会一直是太子呢?
*
两日后,红缨终于按捺不住,哽咽着进了沈舒意的房间。
“二小姐,您帮帮奴婢吧!”
一进房间,红缨便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沈舒意才喝完玉屏熬的汤药,嘴里满是苦涩,她抬眸看向满脸泪痕,双眼通红的红缨,温声道:“这是怎么了?”
“奴婢…奴婢的父亲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奴婢的住处,这几日找到佛寺,日日威胁奴婢要钱,奴婢若是不肯,她便要把奴婢的妹妹卖到…卖到妓院。”
沈舒意没做声,眸色沉静,静静的看着红缨。
红缨同样悄悄观察着沈舒意的脸色:“奴婢就这一个妹妹,实在不能看着她…落入那种境地……可您也知道,奴婢手里拮据,哪里还能拿的出那么多银钱。”
沈舒意温声道:“你父亲要多少?”
红缨似乎有些难为情,半晌才闷声道:“三百两。”
一听这话,玉屏怒道:“他可真是敢要!三百两都赶上多少大人一年的俸禄了,纵是你当初卖给府里,也不过几两银子。”
沈舒意顿了顿,淡声道:“红缨,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应该清楚,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红缨哽咽道:“奴婢知道小姐也不容易,所以没想过向您借这笔银子,何况奴婢父亲是个赌徒,那根本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
“那你想如何?”
红缨道:“奴婢只是想着,您能不能想法子让他不要再来威胁奴婢,毕竟奴婢已经卖身给沈府,早已同他断绝了关系,他这样屡次三番上门,是可以请官府拿人的……”
沈舒意垂眸看向她:“你是希望我以主子的身份震慑于他,如此,他便心有忌惮,不敢造肆。可这样一来,你妹妹怎么办。”
红缨将头点的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