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嫌不够,娄玉兰再度笑着开口:“沈舒意,纵你运筹帷幄、胸有丘壑又如何?作为一个女人,你永远也比不上我!”
“你可知廷善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肯碰你?”
“因为他嫌弃你心口那道疤实在是恶心!”
“哦,还有,你那两条腿也是他找人弄断的,沈舒意,你自负算无遗策,城府颇深,殊不知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心思深沉的女人!”
“廷善一直忌惮你,所以他不会留着你威胁到他和晋哥儿的!”
沈舒意目光空洞,麻木的听着。
原来,从她当年嫁给萧廷善开始,一切就都是个骗局!
当年她嫁入侯府,萧廷善便以身体孱弱为由,一直不曾同她圆房,后来那些年,她到处聘请神医,潜心研究药理,倒是将他的身体调理的越来越好。
可最后呢?
最后,他却想要她的命,断她两条腿!
“沈夫人,你安心去吧。”萧明晋朗声开口。
娄玉兰温声道:“说来你也不白养晋哥儿一场,这药本是会让你日日受蚀骨之痛,再撑个一年半载才会不堪折磨而死。但晋哥儿仁善,将药换了,正好今个儿便送你上路。”
沈舒意越发觉得可笑。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仁善,好一个仁善啊!
“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成为太子妃?萧廷善就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
沈舒意直视着娄玉兰,幽幽开口。
因为才吐过血,唇瓣嫣红,将那张惨白的脸衬托的凄厉至极。
“你什么意思?”萧明晋皱起眉头,急声追问。
沈舒意弯起唇瓣,并不打算解释。
“快说,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萧明玉没多少耐性,一把掐住沈舒意的脖颈,冷声威胁。
沈舒意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却始终只是笑着,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萧廷善自被封为太子以后,便松了口气,被压抑数年,一朝翻身,再谨慎也难免得意。
可朝中诸位皇子亲王虎视眈眈,他哪里能那般容易就坐上那个位置?
可惜,自他当了太子以后,多次同她政见不合,后来更是对她避而不见,她几次想要谏言,他却只当她是纠缠不休。
到后来,她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更看透了他的凉薄和冷漠,再想劝他些什么,已经有心无力。
可这一年多,朝中局势变幻莫测,纵然她手里已经没多少人可用,却也察觉得到暗流涌动。
他这个太子之位,是坐不稳的,更像是被人推在台前的挡箭牌。
娄玉兰皱起眉头,最不安她这副算无遗策的模样。
可蓦地,她像是又想起什么,让萧明玉罢手后,转而笑道:“无妨,任你有天大的算计怕也无济于事。”
说罢,娄玉兰拍了拍手,当即,几名侍卫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沈舒意顾不上那股还未褪去的窒息感,转头看去。
这一瞬,她彻底愣住,世界骤然静止,沈舒意恍惚许久,待到回过神来眼角已经缓缓滚落下一串血泪。
七个侍卫,捧着七个托盘。
每一个托盘上都摆放着一颗布满血污的人头,每一张都是她无比熟悉的面孔……
这些都是曾因她而效忠萧廷善的人,或者说,都是她的亲信。
娄玉兰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沈舒意,如今你手里无人可用,凭你有百般算计又能如何!”
沈舒意缓缓转过头,仿若恶鬼一般盯着娄玉兰,字字泣血。
“他们俱是为国有功的功臣,他们做错了什么?”
娄玉兰冷笑出声:“什么功臣?谁不知他们皆是效忠于你,你一个女人,手里握着的权势太大,廷善自然容不下他们!”
下一刻,沈舒意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挣扎着爬起,翻身将娄玉兰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颈。
“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什么!!!”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沈舒意双目欲裂,一滴接一滴的血泪砸了下来。
她的视线几近模糊,却怎么也忘不了当初,是自己说服他们继续效忠萧廷善。
“我身体怕是撑不了太久,还望日后你们能对他鼎力相助,务必像对我一样尽心对他,既为私交,也为这天下百姓……”
是她害了他们!
是她害了他们!!!
不论萧廷善和娄玉兰怎样设计于她,她都可以冷静。
可此时此刻,看着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想起那一张张洋溢着热血的面孔,沈舒意再没法冷静!
“贱人!你放开我娘!”
萧明玉离的最近,眼见这一幕,连忙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进沈舒意的身体。
沈舒意闷哼出声,剧烈的痛意让她周身绷直,可她掐着娄玉兰那双手,却宛若铁桶一般,纹丝不动。
萧明玉有些急了,拔出簪子又狠狠刺入沈舒意的脖颈。
瞬间,鲜血喷涌如注,嫣红的血液一滴接一滴砸落在娄玉兰脸上。
“娄玉兰,你和萧廷善,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