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越来越响,游轮在海上航行原本不会让乘客感受到晃动,可巨浪滔天,温良甚至感觉自己身型不稳的朝一旁倒去。
杀了...沈斯南?
这不就是让他杀了沈斯南吗.....
沈斯南还在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声嘶力竭般仿佛要把心血沁溢出来。
温良只犹豫了几秒钟,顶着雨抬脚朝耗尽生命一般的人跑过去,身上的外套也随之掉在地上。
沈斯南的声音在看见那个小小身影后停下了。
平静的疯子用命争输赢。
在远处的靳舟雪眼看着少年奔向沈斯南怀中,他咳了声,手背上全是血迹。
“先生,要不要拦下来”
靳舟雪抬手制止:“不用,让他过去”
温良扶住沈斯南时沈斯南的身上多处伤口,嘴角也有血。
【886:要....要杀了他吗?】
沈斯南不知道他的小爱人刚刚收到了一个恐怖的任务要杀他,他还在笑:“生日快乐乖乖,怎么大半夜跑这来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遮在少年头顶,态度和刚刚判若两人。
沈父和沈母都还在,原本哭诉的沈母看见温良后冷下了一张脸,沈父像是看见了自己完美教育的破坏者,把自己儿子的失败堂而皇之地推给了温良。
“你这温家小子,到底给斯年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敢跟家里断绝关系”
“伯伯,”温良挡在沈斯南面前,个头不高,堪堪到沈斯年下巴那里,肤色也被冷雨淋的泛着病弱的白,可却抿着唇,一点都不退缩的样子,“我叫您一声伯伯是因为您在法律上是斯南的父亲,可说实话,我认为您不配为人父,我觉得我当爹都比你当的好...”
少年顿了下,扭头跟沈斯南小声的解释:“我不是占你便宜嗷,我没想当你爹,这只是个比喻...”
沈斯南笑起来,这是他自出现在这里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淡薄的唇挑起来,连轻浅的眸子都漾着光晕。
“乖乖,我和父母断绝关系了,你要当我爸爸也不是不行的”
“.......”
温良很无助的捂上了沈斯南的嘴让他不要瞎说话。
沈母又开始哭了,哭着说沈斯南不孝,说他们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温良听见后又默默的松开捂住沈斯南嘴的手,转而双手捂住他的两只耳朵,让他不要听致郁的话。
从沈斯南的角度来看,少年头发都已经淋湿了,睫毛上不停滴落水珠,嘴巴张合说着什么,可却忘了他的手还捂在自己耳朵上。
突然沈斯南面色一变,猛的拉过温良快速转了个身。
温良才知道,拐杖抽在后背上发出的声音和皮带抽出的声音不同,因为金属质的棍子和人骨撞击会发出闷重的声响。
温良只看见沈斯南痛苦的表情和沈父高高扬起的手杖。
沈斯南遮在温良头顶的衣服也因为突然的动作掀掉了,雨水淋湿了两人。
【温良:这不是我杀不杀的事了,沈斯南都快被他爹打死了】
温良恨铁不成钢的喊:“你拉开我不就得了,你替我挡什么挡!你以为你一个病号身体比我好多少吗!”
少年真如传闻里一样的娇纵不讲理,别人护了他,他反倒过来骂人。
不仅骂沈斯南他还骂沈斯南父亲:“你个老登要打死他吗!轮不到你!能打死他的必须是我!”
沈父要气吐血了:“我本来就是要打你!”
“.......”
温良气焰很没底气的消了消,身体却紧接着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短时间经历这些的应激反应。
沈斯南有些站不住,他伸手去拉温然,视线中却出现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拉住温然的手臂。
“靳先生....您怎么来了,”沈父一改态度,对突然出现的靳舟雪毕恭毕敬,“是犬子不成体统,他精神有点问题,我带他来也是想让他散散心,没想到发病了弄这么大动静惊了您...”
温良听他这样说,手抖的更厉害,他不顾靳舟雪握在手腕上的力道,举起手就怼回去:“最应该看精神医生的是你们才对!”
温良伸出去的手被靳舟雪温柔却强势的拉了回来,少年身子被拉正对向男人,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和嘴唇都在抖,瞳孔也因为怒意微微扩大。
靳舟雪微微弯腰用温热厚重的手掌抚在少年的耳侧掰正乱动的小脑袋让炸毛的小猫看向自己:
“温然,冷静,看着我”
温良对上靳舟雪的目光,能感觉被握住的手腕上的力道,内敛深邃的眉眼拨云散雾般清明,微晕月泽,像是在这个雨夜里冲出漫天的黑云照到他身上的光。
温良突然便觉得委屈起来。
“都怪你...”温良伸手抓住靳舟雪的衣领,撇着嘴角泪水混着雨水滑落,“都怪你、都怪你!”
靳舟雪是主精神体,不怪他怪谁。
“好,怪我,那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办”
男人声音极其低沉,除了略微有一点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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