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夫人的气刚被顺好便再次睁大了眼睛,指着叶柔身旁的女子怒道:“那不是你外甥女吗?那丫头竟然帮着一个外人!”
魏二爷看去,苏怡言和叶柔正在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的确很好。
“你那妹妹自己在京中享福,打发了个寡妇女儿回来争家产,如今这丫头还胳膊肘向外拐,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个寡妇,一个和离的妇人,都晦气得很,怪不得两人能玩到一块……”
眼见她越说越难听,魏茗直接拂袖而去。
“儿子,这仪式快开始了,你要去哪里?”魏二夫人喊道,魏茗充耳不闻。
魏二夫人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叶柔,自从两人和离,自己这儿子跟丢了魂似的,也越发不将自己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哼,都怪那个贱妇!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苏怡言和叶柔离开了那幅屏风绣图,来到一旁的小亭子喝茶,等待着评选开始。
一道人影在眼前站定。
“柔儿,你和昭昭还好吧?”短短时日,魏茗两鬓已经悄然生出几根银丝,眼中再无当初魏家公子的风采。
叶柔抬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品茶。
“你连一句话都不想同我说了么?”魏茗声音苦涩。
他垂眸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离开他,她过得很好!
不用再操持家中琐事,她的脸上的气色越发红润,白皙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身上衣裙虽色泽素雅低调,但一看就知道是极好的料子。
这一刻,他手中的那包好不容易筹来的银子仿佛成了多余之物……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这些你收着吧。”
魏茗将银子放在桌上:“柔儿,祝你今日夺得魁首。”
说罢,他转身离开,只是那背影充满了落寞。
至始至终,叶柔都看着远方,面上一片淡然。
她眼角隐隐有些湿润。
倒不是感动,而是为那些过去感到遗憾和惋惜。
那么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
苏怡言看在眼里。
“叶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原谅表哥了么?”
她的人偶然查到了一件十分震撼的事情,当年这金嫂子竟是二舅的外室,一场设计之下,二舅让自己大儿子背了锅,好将人养得名正言顺。
至于那小宝……
苏怡言讽刺一笑。
若她那二舅母知道了真相,还会将小宝那孩子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乖孙长”,“乖孙短”地叫吗?
“原谅?”
叶柔笑笑:“错了就是错了。若是当初他被设计后,回来同我商量,将人大大方方地抬回府中做妾,我也许会原谅他……”
她顿了顿,喃喃道:“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欺瞒于我,将人偷摸养在外面,还找来老金替他演戏,把我当傻子骗,更不该一次又一次地让昭昭失望……”
那一日中秋夜,昭昭小小的一团缩在她怀中,困得眼睛都快合上了,还要坚持等自己的爹爹回来。
“我与你的情况不同,你家谢大人倒是可以原谅一二……”
叶柔收起自己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对着苏怡言打趣道:“……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错过了良人……”
话题怎么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苏怡言被揭穿了心事,不自然地喝了口茶水:“叶姐姐怎知他就是良人?男子说的话也不能尽信。我的一个朋友曾说过,看一个男子的心意,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谢淮依旧不停地给她寄来许多信件,她一封也没回过,全都锁在柜子中。
叶柔一愣,感叹道:“你这个朋友说得有道理,定然是个通透的女子。”
苏怡言想起五公主的来信,脸红了红。
岂止是通透,简直是惊世骇俗。
五公主问她谢淮行不行,大不了把他当楼中的小倌用一用,那副皮相她也不吃亏……
忽然,绣品展示的地方发出一声惊呼。
引得两人都往那边望了过去。
只见那面花团锦簇的屏风被人团团围住,几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天啊,这绣品被毁了!”
屏风上被泼上了一杯浓茶,绣面上是大片大片的污渍。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给各位夫人端茶的丫鬟吓得连忙跪下:“方才有人绊了我一脚!”
魏二夫人脸上是得逞的笑,趁乱想开溜,却被那丫鬟一把扯住裙角。
“是她,就是她方才绊的我!”
“对,我方才也看到了,这个老妇贼眉鼠眼的,方才故意挤过来……”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作证。
一旁维护秩序的人扣住了魏二夫人:“这位夫人,您还不能走,待会绣品的主人会过来同您商量赔偿问题。”
魏二夫人虽觉得丢人,但一想到左右叶柔的绣品已毁,心中一阵得意畅快。
瞧见魏二夫人,苏怡言略一思考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看着那幅被毁了的屏风刺绣,掩嘴偷笑了几声。
她这二舅母又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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