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官人说笑了,您能来,是我书坊蓬荜生辉,也是没想到您会来,只怕叫您觉得我是个爱攀附权贵的,先前帖子也少派给您一张、、、、、、”
柳云清讷讷着,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人对面落座的,只瞧见赵大官人将手肘支在小桌上,托腮朝她微微笑着。
今儿赵大官人好看得过头了。
许是要见什么亲近的人,亦或是一会儿要骑马,穿着也不似平时那样华丽或是清淡。
他头带墨玉冠,一袭鸦色带羽状暗纹的长袍,皮质的护腕束缚着他修长的小臂,三寸宽的戈带勾勒着他的劲腰。
这样纯粹的暗色衬得他的肌肤白得像玉,眼睛也黑亮亮的,唯独嘴唇是浅红,他额上的那道尚未恢复好的疤是浅红,无端端的叫他多了几分强势和不可捉摸的神秘。
柳云清这才意识到,赵大官人并非如他寻常表现出的那样无害。
再没有人比她更知道真实的赵承砚是什么样子了。
他文采极高,好似这天下最风雅的事儿就没有他不会的,但他有的不止是风雅,他还会骑射、蹴鞠。
总是抚摸她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心里子是常年练剑的茧子。
她做猫时,年纪更幼小些的时候,因着怕冷总喜欢偎人,喜欢往赵承砚衣襟里钻,官人便由着她,让她贴着自己的胸膛和小腹。
柳云清记得分明,自己小肉垫下那肌理坚实的触感、、、、、、
只是因为赵承砚藏得太好,连带着将身边的人都给骗了,只当他是个无害听话的白鸽。
而今稍一展露,便叫人知道他是那天上自由且凶猛的游隼,早晚有一天是要冲破樊笼的。
柳云清在桌子下头搓手手,都怪她记性太好想得太多了,这手上的触感竟甩不掉,可叫她在人对面只顾着脸红了。
偏赵承砚还不放过她,好似今儿就要同她计较到底了。
“我当自己和柳娘子也还算有缘分的,上次游船我们一道玩升官图,还约好杏花诗会上见面,谁道咱们已是这样的关系了,柳娘子居然还害怕叫我误会高攀。”
“柳娘子当真叫人伤心。”
柳云清一听这个头埋得更低了,颇有些坐如针毡。
她若这会儿是猫儿的形态,头上那对儿支棱棱的耳朵必然压得平平的,往后斜飞着。
谁来救救她啊!!!
也没人告诉她赵大官人还有这样同人置气的一面。
她也从来没想到赵大官人居然这样看重她这个小小的书坊掌柜。
不知道给人磕一个有用没用?
应该会更叫人生气吧,赵大官人把她当朋友哎、、、、、
“我、我也不是要特意避着官人的,实在是事出有因。”
“还官人呢。”
赵承砚打断了柳云清的话,亲自给人倒了饮子。
“外头的谁都能叫我一声官人,但我不是对谁都这样好,不会随便邀着人玩升官图,不会像这样亲自给谁倒了饮子。”
柳云清闹不明白赵承砚想做什么,而今也顾不上羞赧,只得捧着饮子,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赵承砚,只求他能消消气。
“那官人想我如何称呼?我只想官人知道,我敬着官人、欣赏官人,也想报答官人,只是总顾忌着身份,怕给官人添了麻烦。”
“而今知道官人如此真诚待我,我也必报之真诚给官人。”
赵承砚闻言眼见着是高兴了。
虽还惯是一副不显山水的模样,但柳云清哪里瞧不见他的眉眼舒展,嘴角微翘,小梨涡也若隐若现,同在外头客气疏离的笑全然不同。
“那柳娘子便叫我阿砚吧,亲近些的都这样唤我。”
赵承砚高兴了,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说起话来也带着几分可怜。
“柳娘子,你知道的,人生在世难得遇见几个投缘的朋友,更况我这般的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都看得明白。”
“也正是看得明白,才知道柳娘子你绝不是为利而接近我的人,我也不是非叫柳娘子做什么,只是盼柳娘子莫要将我往外推,也给我些关心友人的机会。”
柳云清一贯受不了赵承砚这幅可怜模样,坚强的人一旦示弱,威力是巨大的。
想前阵子受了伤还抱着她说不委屈,而今便说出“更况我这般的人”。
这谁受得了?
更别提柳云清对人本就有愧,这阵子忙得也没得空好好陪他,不过是一句称呼,有什么叫不得!
“那阿砚也莫叫我柳娘子了,叫我云清就是,亲近的人也都这么叫我。”
柳云清支支吾吾,仍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怕自己心乱了。
“今儿我换了清溪书坊的牌子,同我阿爹那边割开了生意,我高兴着,阿砚要不要也过去热闹热闹,茶点可好吃了,是我专从春和茶楼订来的,阿砚可要随我去尝尝?”
赵承砚有些心动,可今儿他来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知不可贪心将他的小妖怪逼得很了,便笑着摇头拒了去。
“我改日再来吧,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没得叫我平白分了去,况我过去只会给你添了麻烦,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份薄礼,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