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驱马赶上的孟行云来到余凉身侧,见她还在往后张望,便知道方才的她并不是在等自己,他脸色一时有了几分不自然。
余凉突然勒马停下,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孟行云说道:“怎么才能知道马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行云随着余凉的目光看去,微微挑眉,“你觉得里面有什么?”
“……人?”余凉不确定地道。
烈阳照在孟行云身上,碧绿青衫都显得几分耀眼,他扬了嘴角,也不质疑余凉的警觉,留下一句:“此地风烈,想来将车帘吹起也没什么奇怪。”
说罢,孟行云立刻掉转马头,策马向马车跑去。
听到马蹄声越靠越近,这几名大汉倏然在马上转过身来,眼神变得狠厉,手皆按上了腰间的大刀。
孟行云脸色带着温良的笑容,招手喊道:“几位英雄暂且留步!我们有事借问一二!”
领头的大汉听见孟行云此话,眉头一皱,觉着他不像是来找茬的,便向同行的兄弟压了压手势,示意不要贸然生事端。
孟行云来到马车一旁,大汉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领头的头一抬,语气不善:“你有何事?!”
“打扰几位英雄了,”孟行云在马上抱拳行礼,浅笑着说,“不知几位可熟知这附近的山路?听闻云卢山上有座道观,观里有位得道高人,我与师妹慕名而来,想拜见一二。但在附近转悠一天了,也问了些山里的猎户,皆问不出这去路。所以冒昧拦下几位英雄一问,可知这云卢山怎么走?”
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不耐烦地说道:“老子不知道!什么云山卢山的,附近这么多山老子就没听过这狗屁山。”
领头的咧嘴一嘲:“哼,怕不是寻错了地儿,打南边的山儿跑来我们北边问了。”
几人哄笑开来,扬了扬手:“走走走,别挡老子道!”
孟行云也不气恼,点点头:“搅扰几位了。”
再次抱拳行礼后,孟行云又掉转马头朝余凉走去,与马车擦身而过时,他垂在马鞍上的手屈成掌势,向马车方向暗暗一推。
掌风瞬间像烈风般吹过,车帘的一角被掀起,孟行云用余光瞥去——车厢内狭小却拥挤,仅这一角,他便看到了三名姑娘嘴中塞着白布,手脚均被麻绳捆绑,一闪而过的眼神中满是惊惧害怕。
他没有停留,立刻收回目光,装作无事般继续跑向余凉。
一直停在原地等候的余凉,见孟行云回来时脸上的神情有异,眉头微蹙,便道不妙。
“你猜对了。”孟行云轻声道。
余凉没有诧异,冷静问道:“是姑娘?”
孟行云点头。
“是那伙儿贼寇。”
两人异口同声,猜到了一处。
没想到自己与余凉有了难得的默契,孟行云无奈一笑,“你有何想法?”
余凉闻言默然,她垂视着手中的缰绳,一时陷入两难。
若是与孟行云去救下这一车的姑娘,那阳河山的剧情便还是提前了。
他是临枫谷谷主的幼子,又有几分聪慧,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他寻上山灭匪,东辰教一事也会败露。
余凉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这绳子要往哪牵,已在她的一念之间。
她没有再看马车,却觉得车上的数道目光都穿过了车厢,重重压在了她的背脊上。
脑中又响起了系统警铃,提醒着她注意剧情走向。
余凉失声喊道:“我自有办法,你别吵!”
听到余凉突然的怒声斥责,孟行云愣了愣,温言安慰:“好,你莫慌,你有什么主意我一定配合。”
她本是对系统喊的话,没想到竟从嘴里说了出来。
余凉回了歉意一笑,“我心下着急,失言了。孟师兄,这附近可有什么教派?”
“只有一些小门小派,叫得上名字的,”孟行云垂下眉眼思考道,“只有与你们太初同出道教的明心派,及制毒研药的玉蟾斋。”
余凉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够了。这些山贼匪寇,只是人多罢了,真打起来,我们这些正经习武的,以一敌多不是问题。”
“我们去叫人?”孟行云问道。
“是你去。这车辙印虽明显,但若今晚下雨,亦或是后来也来几辆马车,便极易混淆。我现在先偷偷跟上,沿途给你做些标记,等你把帮手喊来,顺着我的标记就能找到贼寇们的藏身处。”余凉安排着行动事宜。
“不行,”孟行云拒绝道,“你现在的内力无法化用,只身前去太过危险。我们换一换。”
余凉:“能证明我身份的玉佩已给了冬儿,往年我又不常参见武林诸会,没什么人认得我。但孟师兄你不一样,你与孟谷主长相相像,把临枫腰牌一亮出谁人不信呢。此事不宜耽搁,你去便省了这些确认身份的周折,反而更快。”
她碰了碰自己背上的星驰剑,“再说了,我没有内力,可招数还会,轻功身法也还能用出几分,只要我小心为上,不会出事的。”
余凉言之有理,孟行云不好再劝,只得再三叮嘱:“切勿只身犯险,跟着他们便好。”
此时他的眼中满是担忧,余凉笑了笑,试图安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