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春晓如此刻薄的讽刺陆家,陆元脸上的客气之色终是忍不住褪去几分。
他是心虚,但是,就算被揭穿了又如何!?
反正,只要他一口咬定,一切都是巧合,就好了!
“江姑娘,陆某不知是如何得罪了你。
才会让你今日如此登门折辱。
但是,今日,毕竟是陆某枯木逢春的大喜日子。
纵使你是拿着卫国舅的拜帖,也不能太过分了!
姑娘说的旧人,陆某实在不得知!
据陆某所知,那丫鬟月儿,早就不是我陆府中人!
若你不是来喝喜酒的,那就请回吧!“
陆元的一袭话,瞬间引起宾客的附和。
“是啊!就算姑娘是卫国舅的人……,也不能如此践踏当朝尚书的脸面啊!“
“江家的小寡妇,赶紧回去吧!”
“不要再继续惹是生非了!”
……
他们大都是平日受过陆元恩惠的人,自然要为他说话。
裴岩听着那些人越说越难听。
一双墨眸布满复杂之色。
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合该是应和他们一样的态度。
赶紧将这闹事的人给赶出去。
让婚宴快些进行。
但是, 当他的目光落在江春晓那张白皙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的脸时。
望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黑眸,他竟无法说出半个对她不友善的字来。
“江姑娘,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她说要来找月儿,可是据他娘说,那个叫月儿的丫鬟不是早就在他前堂嫂出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吗?
她这不是明显打着找人的幌子,来闹事的!
“回去?”
江春晓侧眸扫过裴岩明显是在担忧的脸。
有些诧异。
呵……
他这人,还怪有意思的。
明明是陆家亲戚,对她,倒还一直挺客气。
不过,那也不好使!
“不好意思,我今日,若是见不到月儿,我是不会走的。
只是,月儿,你就真打算做缩头乌龟,躲在那红盖头里,不敢出来见我吗?
你这胆小怕事的做派,倒是和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很不相衬啊!“
红盖头?
这!……
所有人的目光,这次全都看向站在陆元身后的新娘子。
新娘子叫月儿?
众人心中不解。
他们刚刚听到的,不是说那叫月儿的人,是个丫鬟吗!
怎么会和这安远县丞的女儿扯上关系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娘身上,倒是没人注意,那高堂位置上坐着的老县丞,早已是冷汗淋漓。
一双枯槁的手,缩在衣袖中,瑟瑟发抖。
他整个人,却不敢动弹半分。
完了……
完了……
老县丞心中哀嚎不断。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之前不是说好,就只需他演一出父慈女孝的戏吗?
怎么,这还来人拆戏台子了啦!
“江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这一次,新娘子依旧没有动。
而陆元终是忍不住,动了怒。
他对着江春晓呵斥道:“陆某对江姑娘一再忍让。
希望江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春晓对他的厉色并不感冒。
她唇瓣勾动,冷笑一声:“呵……陆尚书这是在威胁我!?
真可惜……不管是敬酒,还是罚酒!
本姑娘都没兴趣!
因为你们陆府的酒,我怕掺了毒!“
“你!”
陆元青筋暴起,他紧握双拳,抬眼冲着回廊四周打了个眼色。
所有陆府的护院瞬间明白主人的意思。
他们比先前那些大理寺的侍卫还要强壮。
唰唰从四面朝着江春晓跑过去。
很明显,陆尚书要对她动粗了!
江春晓瞧着那些越发逼近的护院,朱红的唇瓣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好啊!
既然,陆尚书如此夫妻情深。
竟舍不得,让新娘子揭开盖头与我对峙!
如此,那就别怪我咯!“
话音落,江春晓抬手在自己的金簪上轻抚而过,转头,她看向高处的屋脊。
“哐当!……”
“啊……”
“痛!……”
……
全程,她都站在那,稳如泰山。
而,扑向她的那些陆府护院,全都龇牙咧嘴的被打翻在地。
出手之人的手速之快,让在场宾客应接不暇。
卢裘看着场中的变故,瞬间变了脸色。
连忙喊之前的大理寺侍卫出来帮忙。
陆家人,更是早已懵在原地。
护院倒在那起不来身,而出手击败他们的人,全是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黑巾覆面。
因为大理寺侍卫的加入,战程拖延了一会儿。
但是,最终结果,还是暗卫占了上风。
卢裘不傻,一看这些人,身手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