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山谷之中。
本该早早安息的亡者,如今却也不得安宁。
坟墓之前,激烈的兵刃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凌厉的刀罡剑气激烈碰撞不休。
身周,徐子陵特地迁徙过来为母亲遮阳的大树之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多出了上百道细碎斩痕。
其树木主干的内里经络,更是已经被扭曲而又可怕的真气给彻底腐蚀殆尽。
显然,两人都已经斗出了真火,且越战越是激烈。
婠婠却是越斗越是心惊。
她所修乃是整个江湖中最为至高无上的功法,年纪轻轻,实力之强却是比起阴癸派那些痴活了五六十岁的老家伙还要强的多。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的心头其实也是颇有些自傲的。
可如今,面对这个年龄跟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她竟是被彻底压倒。
功力?
对方功力深到不像话,而且这种至寒至纯的真气,竟是比起她的天魔大法也是丝毫不逊。
就连她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人竟然能够完全免疫天魔力场的控制。
更能无视她的天魔真气诸多神奇妙用,让她一身实力几乎发挥不出八成。
招式方面,她更是远有不及。
两人激斗不过数十招,对方却已经接连变幻了数十式剑法,且每一式剑法皆是精妙绝伦,更直指她招式的必防之处,逼的她不得不连连变招。
婠婠自认为也就是她反应机敏快捷,但凡换个人来,哪怕实力与她不相上下,此时恐怕也早已经死在了对方的剑下。
斗得百招开外。
婠婠已是越打越憋屈,只感觉就好像是对方在拼命的挑逗她,却又偏偏每每浅尝即止,让她难受的恨不能死过去再活过来。
斗的如此不顺,必然是因为对手的实力远在她的想象之上。
她心头念头急转,已是明白过来。
他在拿我试招?
当下眼见苏奕一剑已经当面而来,她当下心头憋屈无比。
索性以双斩象征性的格挡一下,然后装出无力支撑的样子,顺势把天魔双斩丢到了地上,气呼呼道:“不打啦,人家根本就打不过你,人家认输了。”
话音落下。
那柄重似山岳,却又轻若无物的重剑已是搭在了她的肩上。
苏奕赞叹道:“你倒是识趣儿,若是负隅顽抗的话,我想拿下你,恐怕至少也需要百招开外才行,你倒好,知道不敌主动认输了。”
“阁下手下留情,婠儿岂会不知?阁下既然给了颜面,婠儿又岂会不知好歹?”
婠婠对着苏奕嘿嘿笑了笑,脸上神情再变,已是楚楚可怜,犹如即将被贼人欺凌的弱质孤女一般。
谁能想象的到刚刚她还把双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呢?
苏奕轻轻哼了一声。
手下留情?
不过是为了更多的以明玉神功吸纳她的真气入体而已。
天魔真气太过凝结,哪怕是以吸星大法也无法吸纳,但若是对方与他对敌之时,主动将天魔真气释放到他的身周,她对天魔真气的掌控力随之大大削弱,远不如在体内的时候来的如臂驱使。
届时,苏奕只需要默运明玉功,便可轻易的将对方释放出身体的天魔真气纳入自己体内。
毕竟,这不算是他吸的,而是对方主动送上门喂给他吃的。
多斗几回合,也不过是为了吸纳更多而已。
以苏奕如今的眼界功力,对婠婠可能会因为之前曾看过她的过往人生而有些微的好感,但却不会影响他本身的判断。
最起码,如果她真的影响了他的正事,说不得直接就宰了。
但现在的话……这倒是一张好牌。
苏奕问道:“也就是说,你既败于我手,已经可算是我的俘虏了,对吧?”
“是呀,人家很听话的,既然输了,自然认命,你想怎么处置人家呢?”
婠婠脸上满是怯弱,怯怯的看着苏奕。
“当然是……这么处置了。”
片刻之后。
苏奕盘膝而坐,默默的运转明玉真气,吸收之前婠婠馈赠的天魔真气。
虽然不及鲁妙子以自身身躯数十年的温养来的壮大,但却胜在毕竟本体修炼,更为精纯。
对苏奕的功力增加不算太大。
之前几次胡吃海喝,如今这些细微的潺潺溪流,他就是吃了也没什么感觉了。
但却可以通过这股更为精纯的天魔真气,从而推演出天魔力场的诀窍。
当下,苏奕神色平静,已是陷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至于耳边传来的那愤怒的叫骂声,却是被他给选择性的忽略了。
“好哥哥,求你放过人家吧,人家受不了了。”
“可恶……你这个该死的淫贼,放我下来,混账……我是姑娘家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劳资蜀道山……不放劳资下来我们整个阴癸派都不会放过你的。”
“人家真的受不了了,最起码……最起码你把绳子松一松呀。”
“有本事放我下来,咱们两个再来一决生死,这一次,我绝不会再主动认输了,我要打到你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