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完,项容便最后与江珥道别:“我该走了,江大人好好保重!”
“去吧!”
项容义无反顾地走进溶洞。
下一秒,江珥又忽然叫住她:“等等。”
项容回身,见江珥从头顶的发髻中拔下一根黑色发簪递给她。
游蛇状的发簪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肉眼看去很是光滑。
“这是我的恩人死前塞我手里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我既然决定与我的家乡共赴生死,那么这根发簪最后也会随着我消失。不如交给你吧,若是对你有帮助那是更好;若是无用,也请你好好保管它。”
项容却不肯接那发簪:“您已经帮了我大忙,我本就无以为报,又怎么能再收这意义非凡的发簪?”
“谁说你没有报答我?我常常自觉辜负了恩人为我所做的一切,但如果能帮你回家,那你就让我变成了和恩人一样的人,也总算是做了一件有用之事。”
项容不接,江珥便上前一步,自顾自摘下项容的帽子,将发簪插入项容脑后的小揪揪中。
又将帽子原样给她扣上,接着轻轻推了她一把。
“快走吧。”
项容没动,深深地看他,正要弯腰鞠躬。
江珥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爽朗又洒脱地笑,“别鞠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命不久矣。”
说完,江珥就率先转了身,往来时路走去。
边走边背对着项容挥手,“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从溶洞里出来,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项容也不自觉地挥手,目送江珥走远,她这才转身,正式踏进了溶洞。
洞顶怪石嶙峋,有的如倒挂的钟乳,长短不一。
洞壁上,被水流侵蚀出的纹路纵横交错,宛如古老的壁画,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时不时有水珠从洞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溶洞中回荡,仿佛是项容的心跳声。
溶洞很长很幽深,根本看不到尽头。
项容沿着蜿蜒的通道前行,脚下的地面愈发崎岖不平。
走得越深,洞中越晦暗。
项容不得不取出手电筒照明。
好在溶洞本身并不像迷宫,更像盘山公路。
走过一段狭长曲折的路途后,叫人不清楚下一段路有什么在等着。
脚下的路像是走不完,项容感觉自己走了很久。
慢慢地,她发现自己先前的感受不太对,溶洞里的路不像盘山公路,更像楼梯。
她正在一层一层地下行。
空气没什么变化,她的呼吸一直很顺畅。
温度似乎变高了一点,明显比外面暖和,几乎有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项容走着走着,身上逐渐冒出了一点细汗,但她没有把身上的皮毛大氅脱掉。
比起凉飕飕的,她宁愿热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洞里更黑了,只有手电筒的那一束光照亮前方的路。
项容的步伐越发小心翼翼。
她好像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果然,又下行了一段路,一条地下暗河映入眼帘。
河水清澈见底,缓缓流动着。
在手电灯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项容没在河里看到鱼虾,她伸出手,悬浮在水面上,微微感受了下。
没有一丝寒气。
她收回手,用空间里空着的容器盛满河水。
先不管能不能喝,带上一些再说。
装完河水,项容继续沿着溶洞里蜿蜒的道路走,这也是暗河流动的方向。
地下河比她想象的长,汩汩流动的水声与她的脚步声、呼吸声交相呼应,好像是在幽深溶洞中陪伴着她。
但项容的心还是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因为她一直没看到江珥所说的地宫。
所幸溶洞里的路尚且没有走完。
不到最后,项容都不想放弃,或者说不到最后,她都不能死心。
项容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给自己喂了两片桂花糯米藕,让甜食安抚躁动的情绪。
然后收敛心思,继续满怀希望地走下去——
蜿蜒的路戛然而止,眼前出现一道石门的时候,项容想到了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是不是终于找到了柳树成荫、繁花似锦的春天?
项容压着呼吸,仔细地观察石门,没有门锁。
她取出空间里的最后一把柴刀,试着慢慢将门抵开。
手电筒从门缝里照进去,前方是石板铺就的路,左右两边都是石壁。
石壁看起来有些粗糙,没有奇怪的壁画。
项容将左半边的石门完全推开,再次借用手电将里头扫视一番。
什么都没看到,就是一座空荡荡的地宫。
门后的路像走廊,大约四五米长。
项容在东张西望中,慢慢走过去。
往前,视野开阔了些,走廊两边延伸出更大的空间,看起来像个巨大的、长方形客厅。
屋顶则是圆形的,看起来同样是粗糙的石壁。
四周没有窗户,但此处不像溶洞底部那般漆黑,有一点微弱的亮度,不